顧城1962年開始寫詩,1987年5月應邀赴德國參加明斯特“國際詩歌節”,隨後開始周遊西歐和北歐諸國,後定居新西蘭,1993年10月8日,他與妻子謝燁雙雙死在新西蘭激流島上。
據此次“顧城文學系列”策劃人劉曦強介紹,此套四卷本將延續至明年9月出完,整套文選由“顧城之城”網站站主江曉敏和顧城胞姐顧鄉聯合編選並註釋。總計 150多萬字的散文體作品,囊括了顧城旅居海外的1992年至1993年這壹創作高峰期的作品,有望展示壹個全面而立體的顧城。
“顧城之城”站主江曉敏是浙江溫嶺壹所中學的高三語文老師,她於1993年閱讀了詩集《海籃》開始接觸顧城的詩,“1994年讀《詩探索》上面顧城的朋友文昕寫的《最後的顧城》,讀到顧城鑄腳印那個段落的那壹刻,我就深深地喜歡上顧城了。後來讀了幾乎能搜集到的顧城的所有資料。”
顧城早期的《生命幻想曲》、《分別的海》和後期的《頌歌世界?是樹木遊泳的力量》都讓江曉敏特別喜歡。她用“真”概括了顧城為人的最大特點,“自然純凈”則是她心目中顧城詩歌的最大特點,“他的詩不是做出來的,而是從心間流出來的。讀他的詩時,妳忘掉了自己是人,妳壹會兒是瓢蟲,壹會兒是河流,壹會兒又是石頭,這是另壹層面上的‘自然’”。為了“讓更多的人知道顧城,分享顧城優美的詩句”,江曉敏於1999年創辦了“顧城之城”網站。
然而,也有不少當年的詩友,如今卻不願再重新“面對顧城”。
“關於他的事兒,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壹位當年頗有影響力的朦朧派詩人以此拒絕受訪。另壹位當年和未出國前的顧城“有過比較多的交往”的詩人,則宣稱正忙著寫壹部文化散文書稿而無暇評說舊友。
“朦朧詩”陣地《今天》的編輯徐曉在今年年初出版的著作《半生為人》中,對北島、芒克等詩人有濃墨重彩的回憶,但談起顧城卻沒有太多的印象,“當時編他的詩主要是北島,我也只是在公開場合見過他幾次而已。”
多數詩友的不願置評,或許有眾多不同的復雜原因。但顧城真的就是這樣給人壹種“活在自己壹個人的城堡裏”的感覺。
姐姐顧鄉比顧城大兩歲兩個月零三天,顧城在她印象中的最大特點就是“不愛湊熱鬧”。顧城不到壹歲時就會走路,“他那時幹得最多的事,是走到離地不高的大穿衣鏡前,對著鏡子看自己”。上了幼兒園的顧城還是“不愛湊熱鬧”,每次顧鄉去接他時,“也就不在玩鬧壹起的孩子群中找他,他熱衷躲在壹邊看樹或者看螞蟻。”
顧鄉回憶,從小博覽群書的顧城,壹次為了安慰受欺負的同學居然給人家講起了《三國演義》的故事,並得到了“故事”的雅號。但同學們圍攏著想聽他講時,“還是不容易聽到他講故事,因為他不習慣被圍在中間”。“但是他又是想講的,也很想有人聽。”
在渴望與外界交流和退回內心的“心理拉鋸”中,顧城只好尋求姐姐當他“壹個人的聽眾”,姐姐沒空聽時,“無奈之下他就進了別的屋子,隔著床壹個人對著墻講起來”。
及至“文革”的風浪裹挾壹切,顧城還是“獨自在烈日下、在落葉中、在寒風裏走,在古城墻上拾壹枚舊幣,在荒草中間找螞蚱、蜣螂”,“高音喇叭、滾滾人流、漫天傳單,對他如無壹般。他嘲笑我(顧鄉),痛恨我,不許我去參加集體、社會活動,認定那些事情都很無聊,而我的同學都很庸俗。”
這個活在自己“壹個人的城堡”裏的顧城,給人印象最深的、最常見的裝束,是戴壹頂高高的帽子。1992年6月在荷蘭演講時是這樣,1992年12月在德國演講時也是這樣。壹頂高高的帽子,在詩人的國度裏,又何嘗不是壹頂想像中的王冠呢?他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王”呢?顧城後來和妻子謝燁在新西蘭激流島上養雞種菜的生活也頗有獨立王國、自給自足的意味。
在北京電影學院教授崔衛平眼裏,“顧城是個比較膽小的人,不是壹個愛說話的人,是壹個比較退卻、喜歡‘坐在後面’的人。”崔衛平教授肯定顧城在朦朧詩派中“貢獻是相當大的”,但對“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進行了質疑―――“聲稱環境黑暗而自己光明這種表述是壹個任性的表達。壹個人不能意識到自己身上陰影的存在、不自警是可怕的”,“在觀照社會時,也要反思自己”。
《今天》雜誌的重要成員劉自立,對“白話是否能寫詩”表示了根本性的質疑,因此對“朦朧詩”的整體評價都不太高,他覺得,顧城“只是其中壹員,也不比別人高明。”
劉自立是在不認識顧城的時候看過顧城的詩,“覺得他像個小孩兒在寫詩,又有老小孩兒的成熟,但不是大人寫詩。”劉自立認為,顧城的創作,壹是比較註重寓意和象征,較少考慮詩歌的音樂性;二是帶有某種童話色彩,有所謂“頑童”性格―――是對“文革”僵硬的思維模式的反撥,但這種“反抗”方式,是以壹種孩子的方式完成的。因此,“頑童”到最後也容易失控,這和他的詩歌的不足、人格缺陷以及與社會溝通的中斷,都有聯系。劉自立認為,顧城試圖用散文體語言賦予他的詩歌以神秘感和宗教主義,但事實上,“尋找光明”和“相信未來”,並不新鮮。
[編輯本段]顧城簡介(2) 顧城,男,1956年生於北京。12歲時輟學放豬。“文革”中開始寫作。1973年開始學畫,次年回京在廠橋街道做木工。1977年重新開始寫作。並成朦朧詩派的主要代表。1980年初所在單位解體,失去工作,從此過漂遊生活。198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87年應邀出訪歐美進行文化交流、講學活動。1988 年赴新西蘭,講授中國古典文學,被聘為奧克蘭大學亞語系研究員。後辭職隱居激流島。1992年獲德國DAAD創作年金,在德國寫作。1993 年10月8日在其新西蘭寓所辭世。留下大量詩、文、書法、繪畫等作品。
顧城是朦朧詩派的主要作者,著有詩集《白晝的月亮》、《舒婷、顧城抒情詩選》、《北方的孤獨者之歌》、《鐵鈴》、《黑眼睛》、《北島、顧城詩選》、《顧城詩集》、《顧城童話寓言詩選》、《顧城新詩自選集》。逝世後由父親顧工編輯出版《顧城詩全編》。另與謝燁合著長篇小說《英兒》。民文學出版社1998年出版《顧城的詩》。詩集《白晝的月亮》。
顧城是我國新時期朦朧詩派的代表人物,被稱為以壹顆童心看世界的“童話詩人”。與舒婷的典雅端麗、委婉綽約、美麗憂傷相比,顧城的詩則顯得純真無瑕、撲朔迷離。但是,在顧城充滿夢幻和童稚的詩中,卻充溢著壹股成年人的憂傷。這憂傷雖淡淡的,但又象鉛壹樣沈重。因為這不僅是詩人個人的憂傷,而是壹代人覺醒後的憂傷,是覺醒的壹代人看到眼前現實而產生的憂傷。 [編輯本段]關於顧城 顧城的“自毀毀人”固然殘忍,雖然他完成了自我審判,是是非非都隨生命的風帆遠去了。他留下的悲劇是大的,我們應當予以理性的反思。顧城的殺妻然後自殺,原因眾說紛蕓,無外乎陷入情感矛盾糾葛中不能自拔等諸如此類。但莊周先生此刻如獨立檢查官跳將出來,硬是從顧城詩作中檢索出壹連串並非“孤證”的鐵證,搞了壹個顧城殺人行兇動機大曝光。也就是說顧城從25歲時(1981年)寫下《我是壹個任性的孩子》開始,就埋下了殺人的伏筆,直到1993年10月8日也就是等待了12年之後才得以實現“自毀毀人”的夢想。這真是驚人的發現,詩歌歷史上的“哥得巴赫猜想”。在莊周先生的筆下,顧城若幹年前傳誦壹時的詩作,不但今天“看起來毫不朦朧”,完全是壹名兇手明顯顯的供詞!可惜時下不興“文字獄”,要不憑莊周先生的才智是可以大有壹番作為的。現在我將莊周先生引用的“證據”用“*”標明還原原詩段落如下:
我在希望在想但不知為什麽我沒有領到蠟筆沒有得到壹個彩色時刻*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創痛*只有撕碎那壹張張*心愛的白紙*讓它們去尋找蝴蝶*讓它們從今天消失
我是壹個孩子*壹個被幻想媽媽寵壞的孩子*我任性《我是壹個任性的孩子》(1981年)
*太好了,我等待著*等待著又等待著*到了,大鐘發出轟響*我要在震顫間拋出壹切*去享受迸濺的愉快*我要給世界留下美麗的危險的碎片讓紅眼睛的上帝和老板們去慢慢打掃《有時,我真想》(1982年)妳走了小時候我也在路上想過好象妳會先去,按照古老的習慣我沒想過那個人,因為習慣是抽象的螺紋*我只是深深憎恨,妳的所有同學*她們害怕我,她們只敢在門外跺腳*我恨她們藍色的腿彎,恨她們把妳叫走*妳們在樹林中跳舞,我在想兇惡的計劃最後,我總沾滿白石灰,慢慢離開夜晚
(《顧城詩全編》中“兇惡”為“搗亂”)《鐵鈴——給秋天離家的姐姐》(1983年)
根據我粗淺的讀詩經驗,《我是壹個任性的孩子》真實地表現了那個時代下少年的失落感。“沒有得到壹個彩色時刻”,沒有蠟筆只有手指和創痛,被幻想媽媽寵壞的孩子也就是喜愛幻想的孩子不能在心愛的白紙上描繪“蝴蝶”般的夢想世界,只好壹張張撕碎失落如單調的昔日時光,但少年依舊任性地想,明天壹定是個彩色時刻。《有時,我真想》這首詩的副題是“壹個異國侍者自語”,作者虛擬侍者厭倦老板的專制,在想象的對抗中打爛瓶子,讓老板自己打掃的場景,抒發作者對新時代到來的“鐘聲”的應和與喜悅。《鐵鈴——給秋天離家的姐姐》是壹首懷念親人的詩,“我”回憶了童年與姐姐生活的許多細節,親情感人,歷歷在目。抄錄的第四節寫的是姐姐和女同學在樹林裏玩耍而不讓愛搗亂的弟弟“我”參與,“我”十分氣恨她們丟下“我”,便想著拿白石灰砸她們來報復壹事。作者適度采用了誇張和白描的手法。但不知莊周先生為何壹眼就從詩中看出顧城包藏禍心,步步陰險透著殺氣,並由此推斷詩句預示著顧城自毀毀人的陰謀?
莊周先生將“迸濺”,“兇惡”,“憎恨”,“寵壞”,“任性”,“撕碎”等壹類詞語簡單粗暴地與顧城後期所為聯系在壹起,又包藏著怎樣的用心,透著怎樣的意氣呢?
顧城之死並不足道,但顧城作為朦朧詩的代表人物之壹在詩歌領域是有相當特殊的貢獻的。“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那個時代的聲音永遠不會隨記憶磨滅。我不禁要問莊周先生:假如妳是在1993年以前寫下《齊人物論》,對顧城的評價是否還這樣蓋棺定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