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逐漸模糊了兒時的記憶
妳卻細數著我的每壹次調皮
在妳和孫女的呢喃裏
只是沒有了責備
妳的世界風和日麗
拖著微駝的背影
妳還在家鄉的那片阡陌上
勞耕細作
妳說不習慣城市
不習慣沒有鋤頭鐮刀的日子
在妳的哮喘裏
我聽得出妳的孤寂
每壹次電話都聽得見妳的驚喜
我的心卻被淚濺起漣漪
每壹次回家看妳忙前忙後的準備
妳卻快樂得像壹個小孩子
父親啊父親
當歲月悄然流逝
妳卻還倔強著自己
用妳哪怕盡有的壹點余溫
為兒孫抵禦寒冷的侵襲
只是妳的嘆息
深深留在自己的'心裏
二
當那把樺犁束之高閣
厚厚的銹斑裏
盡是妳無聲的歷史
當妳蹣跚在荒蕪的田埂
落日裏只剩下妳孤獨的影子
風中的嘆息
是妳的哮喘還是
土地沈重的呼吸
沒有了泥濘
卻找不到曾經的足跡
當裊裊的炊煙升起
妳的眼神望向哪裏
離不開的故土
只剩下妳壹個人守望的影子
那些麥黃和稻香
只能在記憶裏陪妳
曾經走進城市的妳
還是悄然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
與山為伴
妳壹個人迎來晨曦
慢慢陶醉自己
三
揣在父親褲兜裏的那把種子
還帶著泥土的味道
卻只能在父親的夢裏發芽
駝了的背
再也翻不動那片土地
任田埂荒蕪
歲月在無奈的眼神裏流逝
父親精心栽培的那顆桃樹
還會在三月倔強地開花
只是結的果有些青澀
再也沒有人去品嘗
他的兒孫早已習慣了城市
那些果子大的紅的
壹提壹大兜
只是少了壹種無法言傳的味道
寂寞的高樓
望著鄉下的螢火嘆息
醉了的高腳杯
聞不到炊煙的氣息
我便在文字裏種下父親和我的期望
依如他守護著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