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禪定思想,孕育了“虛靜生思”的審美論,溶入中國美學的創作中,形成了“有中蘊空”“動中藏靜”,以“寂靜”為特點的禪意詩。
吾之最愛獨品佳句,與朋友們壹同鑒賞。“入禪”之作,“讀之身世兩忘,萬念皆寂。”
壹、王維《輞川集》中的幾首經典代表絕句: 《辛夷塢》:“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鹿柴》:“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竹裏館》:“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二、孟浩然《夜歸鹿門歌》:“山寺鳴鐘晨已昏,魚梁渡頭爭渡喧。人隨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歸鹿門。
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巖扉松徑長寂寥,惟有幽人自來去。”
三、常建《題破山寺後禪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
四、李白《廬山東林寺夜懷》:“我尋青蓮宇,獨往謝城闕。霜清東林鐘,水白虎溪月。
天香生虛空,天樂鳴不歇。宴坐寂不動,大千入毫發。
湛然冥真心,曠劫斷出沒。” 五、劉長卿《尋南溪常山人山居》:“壹路經行處,莓苔見履痕。
白雲依靜諸,芳草閉閑門。過雨看松色,隨山到水源。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六、韋應物《滁州西澗》:“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七、柳宗元《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袤笠翁,獨釣寒江雪。” 唐代以後,禪宗壹直流行,且是流傳佛教宗派中勢力最大、影響最廣的壹宗,故這類禪理詩也不絕如縷 經典壹:壹切皆為虛幻。
經典二:不可說。 經典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經典四: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經典五:壹花壹世界,壹葉壹如來。
經典六: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壹次擦肩而過。 經典七: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經典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經典九: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原本無壹物,何處染塵埃。 經典十: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禪 詩 精 選 宿清遠峽山寺 (唐)宋之問 香岫懸金剎 飛泉界石門 空山唯習靜 中夜寂無喧 說法初聞鳥 看心欲定猿 寥寥隔塵市 何疑無陵源 [註釋] (1)清遠峽山寺:在湖南武陵山區的石門 (2)岫(xiu):山洞 (3)武陵源:陶淵明在《桃花源記》中描繪的世外之地 [賞析] 首聯栩栩如生地描繪了古剎屹然與巔峰峭壁的雄姿,和飛泉劃破石門的壯景。
頷聯極力渲染了禪師與空山深夜修習靜慮,心住正定的靜寂場景。而“說法初聞鳥”又說明了靜寂不是壹潭死水,習靜不是進入死寂,而是有著活潑的妙用。
同時該句也以鳥鳴不外說法來告訴我們禪師已悟達佛性。只有悟達了佛性,了知佛性遍壹切處,才能於鳥鳴花開處皆聞到佛法。
“看心欲定猿”,進壹步說明了禪師習靜的方法。這是典型的北宗禪師參禪法。
他們用猿來比喻散動不定的心。習靜就是要將這個心猿看好,叫它不亂動,進入禪定;有定生靜,了知佛性。
尾聯的文意是講古剎高遠偏僻,遠離塵世,如同桃花源壹般。也可以進壹步了解到心寂才是隔於塵世的真正原因,才是入住桃花源的惟壹途徑。
所謂“心遠地自偏”是也。 酬暉上人秋夜獨坐山亭有贈 (唐)陳子昂 鐘梵經行罷 香床坐入禪 巖庭交雜樹 石瀨瀉鳴泉 水月心方寂 雲霞思獨玄 寧知人世裏 疲病苦攀緣 [註釋] (1)暉上人:大雲寺僧圓暉。
贊寧《高僧傳》稱他“精研性相,善達諸宗”。 (2)經行:往復回旋行走,避免坐禪時發生昏沈。
(3)入禪:此處為入定,使心定於壹處,止息身口意之三業。 (4)水月:水中之月,大乘十喻之壹,以譬諸法之無實體。
(5)攀緣:攀取緣慮之意,心隨外境而轉的意思。 [賞析] 首聯敘述了暉上人午後誦經,黃昏行經,晚上禪定的日常佛事。
巧妙地安排了時間的過渡。秋夜會上人禪坐之際,“巖庭交雜樹 石瀨瀉鳴泉”的禪院也隨著充滿了幽寂的禪意。
頸聯有景到人,講述了暉上人禪悟境界。禪定使心波平靜從而智慧現前,如同水面清靜時,能顯出月影。
依靠智慧,觀察到諸法本無實義,如同水月虛幻,則能遠離而不生染著,成為覺者。如《圓覺經》說“知幻即離,離幻即覺”。
“雲霞”聚散無常,萬法何嘗不是?能領會這個,還不能說是“思獨玄”。“思獨玄”之處應是在於了知無論雲霞聚散遮露,青天從來不變,如同真如佛性,“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心經》)。
尾聯點出世人不能如暉上人般遠離幻法,息除攀援,飽受病苦,實在是無奈又可憐。最後壹句是從《維摩詰所說經》“何謂病本?謂有攀援”化出 江中誦經 (唐)張說 實相歸懸解 虛心暗在通 澄江明月內 應是色成空 [註釋] (1)實相:壹切諸法的真實體相,又名佛性、法性、真如、法身、真諦。
實,謂真實不虛;相,謂事物的本性或相狀。是佛教所說的絕對真理。
(2)色:指壹切有形象和占有空間的物質,《大乘義章》曰:“質礙名色。” (3)空:因緣和合而生的壹切事物,究竟而無實體,叫做空,也是假和不實的意思。
[賞析] 常住不滅的諸法實相,孤峰。
2.關於佛語禪機的詩句格言十大經典佛語
經典壹:壹切皆為虛幻。
經典二:不可說。
(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壹旦失口,往往壹絲脆
弱的牽伴都會斷掉,縱然痛惜也)
經典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經典四: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
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
痛苦。
經典五:壹花壹世界,壹佛壹如來。
經典六: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壹次擦肩而過。
經典七: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經典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經典九: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壹物,何處惹塵埃。
經典十: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3.蘇軾的禪理詩例談正像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壹樣,北宋時期也是壹個需要巨人並且產生了巨人的時期,而蘇軾則是此時期當之無愧的巨人。
他的存在,是宋代文化豐富意蘊的表征,他的詩、詞、文表現了北宋文學的最高成就。在此,筆者嘗試從其禪詩詞的角度分析其禪思想的發展。
蘇軾受禪影響頗深,並且深得禪的真味,他把老莊以無限的時空看待人生的痛苦和歡樂以及是是非非的觀照方法與禪學以平常心看待人生順其自然的人生態度結合起來,終於達到了“無縛無解,無樂無不樂”的禪境。 蘇軾的禪思想由無到有,由淺入深,直至化境,與其仕途經歷息息相關。
筆者以此為據,將蘇軾的禪詩詞分為四個時期,淺析其禪思想由種禪因、結禪緣、正式學禪及達到禪境的發展過程。 第壹期: 從嘉佑六年(1061年)入仕至熙寧四年(1071年)通判杭州前。
代表作為《和子由澠池懷舊》、《鳳翔八觀之四》。此期他尚未習禪,但已種下禪因。
第二期: 從熙寧四年(1071年)通判杭州到元豐二年(1079年)“烏臺詩案”發,貶居黃州前,代表作為《永遇樂?明月如霜》、《宿水陸寺寄北山清順僧二首》。此期他仕途順利,結下禪緣。
第三期: 從元豐三年(1080年)謫居黃州至元豐八年(1085年)復官登州前,代表作為《琴詩》、《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此期他仕途坎坷,開始自稱居士,正式學禪。
從元豐八年(1085年)復官登州至元佑九年(1094年)再謫惠州前,所作不多,禪思想變化不大,在此不作論述。 第四期: 從紹聖元年(1094年)謫居惠州到終,代表作為《獨覺》。
此期再陷逆境,但卻自得其樂,禪思想進入“也無風雨也無晴”的至高境界。 壹.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蘇軾所處的北宋,禪宗發生重大變革。
壹方面,禪宗進壹步與儒、道融合,向世俗靠攏;另壹方面,從惠能的不識壹字轉變成禪僧的能詩善畫,以有字禪代替了無字禪,以講禪理代替了講哲理,以含蓄朦朧代替了直接清晰。這些變革無疑和士大夫的心理、情趣、修養相投合,居士思想極為興盛。
以至蘇軾雲:近歲學者,各宗其師,務從簡便,得壹句壹偈,自子證。至使婦人孺子,抵掌嬉笑,爭談禪悅……余波未流,無所不至。
宋代深厚的學禪之風對於“莫不畢究”的蘇軾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值得壹提的是蘇軾是有壹定政治地位的士大夫階層的壹員,是讀了《莊子》後大發感慨“吾昔有見,口未能言;今見是書,得吾心矣!”的儒士,禪宗與儒、道進壹步的融合為蘇軾學禪提供了前因。
禪宗悠然自得的生活方式和“明心見性”的自我解脫方式對於不拘壹格、不合時宜的蘇軾有著強烈的吸引力。 除了整個社會風氣外,蘇家幾乎人人學佛或禪的家族環境對蘇軾學禪不無影響。
其弟蘇轍言“老去在家同出家,楞枷四卷即生涯”,被燈錄列為上藍順禪師法嗣。其父蘇洵被僧列為居訥法嗣。
母親程氏也篤信佛,逝後遺言其佛像供奉從林。妾朝雲臨終仍頌“壹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蘇軾生於景佑四年(1037年),嘉佑二年(1057年)中進士,因母喪回川,嘉佑六年參加殿試,對制策,入三等。初入仕途的蘇軾誌得意滿,詩歌創作進入第壹個活躍期。
代表作《和子由澠池懷舊》,寓理成趣,預示了禪能入其心。詩雲: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據查慎行的蘇試補註,飛鴻留爪,取自《傳燈錄》中天衣懷義禪師的話“雁過長空,影沈寒水,雁無遺蹤之意,水無留影之心,若能如是,方能解向中行。”蘇軾借這壹禪曲感慨人生如鴻飛,短暫無常。
由此詩可見,年輕的蘇軾已經思考人生,並體驗到人生無常。從意識形態上說,禪宗是壹種體悟人生的哲學思想,認為人生本來空寂,皆如夢幻,人應隨緣自適。
無論蘇軾是受禪影響後發出此感還是與禪的不謀而合,都顯示了禪對其已經或可能存在的吸引力,換言之,蘇軾已具悟根。 其實,此期的人生無常之感也是他後壹期“如夢”、“安心”等禪思想的源頭。
正因為思考人生,體驗到人生無常,才會感覺壹切“如夢”,而在“如夢”的人生中,“安心”才是真正的“道”、“藥”。 如果說《澠池情舊》壹詩尚有可能是蘇軾僅有感而發,不謀而合,並未深諳佛典的話,那麽同期寫下的《鳳翔八觀》之四——《維摩像唐楊惠之塑在天柱寺》,則可確定蘇軾至少研讀過《維摩詰經》。
詩中雲:今觀古塑維摩像,病骨磊嵬如枯龜。乃知至人外生死,此身變化浮雲隨。
蘇軾將維摩詰譽為“外生死”“浮雲隨”的至人,可見他對這種隨緣而安、自然自在的居士風範的向往。而他所向往的這種人生態度正是禪宗所吸收並推行的。
可以說蘇軾的樂觀、灑脫、自在的處世根源之壹就在維摩詰居士身上,東坡居士何嘗不是第二個維摩詰呢! 從對這壹時期的分析可見,禪宗和蘇軾雙方都已有了蘇軾悟禪的因。禪宗的發展進壹步本土化,其人生觀適應士大夫的品味;從蘇軾看,他已思考人生並歸結到人生無常,崇尚維摩詰居士,有了悟禪的根,禪因已生。
二.年來漸識幽居味,思與高人對榻論 熙寧四年(1071年)蘇軾擔任杭州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