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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什麽樣的,算是好詩?

讓偽詩不再泛濫!——論詩與非詩的區別

現在舊體詩詞曲雖然沒有進入學校、進入文學史,壹般不寫詩詞曲的人也不清楚當今詩詞曲的創作狀況,但現在詩詞曲的發展勢頭越來越好,相反,表面上處於詩壇正宗的自由體詩卻被普遍認為越寫越差,萎靡不振是不爭的事實。導致這種狀況的原因,除去本身沒有詩詞曲簡潔凝練、抑揚頓挫、朗朗上口的音律美因而不易傳誦外(即使是押韻的自由體詩,要想像詩詞曲那樣簡潔凝練、音律性特強也很難,當然,我並不是說沒有),更重要的是自由體詩沒有產生像古典詩詞那樣可供借鑒學習的經典,再加上現在壹些人對“詩歌”二字的神聖含義根本就不懂得,同時隨意分行再加上不用標點的橫行,導致了人們現在對壹些分行排列的文字到底是不是詩都很困惑。

如果按照我對自由體詩的主張,不押韻分行排列的文字不是詩,那麽論述詩與非詩的區別就相當簡單。因為但凡寫詩想著押韻的人,肯定多少會受到古典詩詞或者前人所寫的自由體詩(比如聞壹多、徐誌摩等)的審美的影響,而這些人寫成的分行的排列的文字是詩基本沒有任何問題。而從自由體詩誕生到現在,不押韻分行排列被當成詩的文字確實很多,如果除去我所主張的對韻的要求,這些當中很多是詩(很多寫得有詩意,我是承認的),但畢竟有壹些尤其是現代人寫的分行排列的壹行行文字絕對不是詩!比如“梨花體”和“羊羔體”。這還是比較明顯的偽詩,對於有些不甚明顯的偽詩,不懂詩歌的人可能無法判斷它是不是詩,而懂詩歌的人很多雖然認為它不是詩,但好像沒法說明它為什麽不是詩,所以,很有必要確定詩與非詩的界限,也就是說詩與非詩的區別。

還有壹點,中國的古典詩歌相當繁榮,也確實產生了很多影響千年的詩歌經典,同時為為後代人寫詩詞曲提供了典範,這對判斷壹首詩詞曲到底是不是詩本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近代以來,中國社會逐漸產生了很多與古代不同的新鮮事物、新名詞以及與此相關的新的情感,那麽我們現代人用詩詞曲的形式抒發這些新的感情,把新的名詞寫進詩詞曲裏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寫的話,所出現的效果肯定是和以往的古典詩詞不同,那麽這就會導致壹些甚至是很多偏愛古典詩詞但不知詩歌真諦的人對這些詩詞的懷疑,而這個問題的本職並不在於是不是用了新詞匯,而是在於對“詩歌”二字的理解,再直白點,就是詩與非詩的區別。所以,我這裏論述詩與非詩的區別已經包含了詩詞曲和自由體詩兩個部分。

我認為,壹段文字要想被稱為詩,除去韻外,必須有意境,也就是說,無意境的絕對不是詩(那有意境的是不是就是詩了呢?從這裏就能看出來我所主張的自由體詩必須押韻的重要性了,因為如果只是有意境的話,散文也可以寫得很有意境,比如散文詩,那這時怎麽區分詩和散文,總不能簡單地看是否分行吧?)。對詩詞曲而言,除了相對自由的古體詩只對韻有要求外,近體詩和詞曲還有格律的要求,那麽這時就應該是意境和格律的統壹了。當然,即便是意境和格律的統壹,我也認為意境比格律重要。也就是說,寫近體詩和詞曲時遣詞煉句以意境為先,而不是以格律為先。如果有了佳句,哪怕是以出律為代價也在所不惜(古人出律的名篇多了去了)——雖然經常寫近體詩的人很少發生這樣的情況。

那麽,什麽叫意境?從字面意思看就是“意思”和 “境界”的組合。

“意思”是指情感,這情感是壹種喜怒哀樂,也就是說壹首詩妳必須有自己的感情夾雜在裏面,不能平平淡淡地從頭到尾只是在客觀地敘述壹件事情。本來,通過這點應該不能判斷壹些文字是不是詩,因為文學作品就是宣泄感情的(說理、發議論也是抒發感情),尤其是詩歌,這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應該能意識到的,無需多說。但總有那麽壹些人,不知是不懂詩,還是故作高深,就是在那不痛不癢地流水賬式的寫些客觀文字,然後分行,就說是壹首詩了。這種狀況在詩詞曲裏很少見,但現在在自由體詩裏好像很泛濫,前者我舉壹例,後者舉三個例子(這樣三首那麽的長垃圾詩我實在不想讓它們出現在我的文裏,但既然批判,就得找出批判的靶子,我受下委屈了,讀者看到這三首垃圾詩別吐啊):

鋤地

天遠樹影小,啼近見飛鳥。

麥田三五人,彎腰正鋤草。

不再玩笑——致唐曉涵

妳說,從此以後

不要再跟妳開玩笑了

妳討厭開玩笑的人

所開的壹切玩笑

那是壹種低級趣味的玩笑

妳早就受不了了

是的,唐曉涵

我聽妳的就是了

我向妳保證

從此以後

我決定做壹個正直的人

黑客帝國

昨天我非常想再看壹遍黑客帝國三

當時我和蘇卡卡在木偶劇場邊上

壹個飯店吃飯

那天請客的是壹個編輯

我覺得他挺討厭

他已經連續給我打了壹年的電話了

基本上是壹個月打壹次

每次我都在五分鐘內掛掉他的電話

我叫他出來

就是想問清楚他到底想幹嘛

他今天給我打電話說

他喜歡我

昨天我說出我想再看壹遍黑客帝國三時

他們都沒有反應

過了壹會兒

蘇卡卡說,咱們別看了,這電影看得人太暈了。

我壹個朋友說,看這電影時有種他抽葉子時的感覺

咱還是去上網吧。

我想起我家電腦還不能上網,頓時壹陣郁悶湧上心頭

我說,我的黑客帝國三啊!

男編輯坐在對面,他說,我特討厭看電影

他還說,我覺得妳不如以前好看了。這要是大街上,

我還真不壹定能認出妳來

大樹

這就是它∶附近沒有比它更大的樹,它是大樹

它是這裏最大的樹

有比它高的樹,河這邊就有壹棵

它在河那邊。河那邊它不遠的地方也有壹棵

但僅僅比它高不行,高不等於大

與它們相比它從來也沒有小過,它壹直大

壹直作為大樹存在

這是事實。附近沒有哪壹棵樹大到可以取代這個事實

遠壹些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

反正附近沒有,反正方圓三千裏以內沒有

方圓三千裏以內都算附近

方圓三千裏也就是往南三千裏,往北三千裏

往東三千裏,往西三千裏

不用說有比它粗的樹,雖然不多,但不是沒有

壹直往西,距離它三百裏零三尺就有壹棵

從底到上都比它粗

僅僅比它粗同樣不行,粗也不等於大

它是大樹,它在那裏站著

它仿佛在說,大就是大,大才等於大

老也不等於大。比它老的樹數也數不清,遠近都有

僅僅比它老也不行。老甚至更不等於大

這四首就屬於我上面所說只是客觀敘事而感情壹片空白的情況。

第壹首,據作者自己說,他就是描寫所看到的景色,這也驗證了我的論斷,只有景沒有情。而且,這首詩還有其他問題,比如前後不連貫,顯得脫節,“天遠樹影小,啼近見飛鳥”和後面的人鋤草有什麽關系?沒有飛鳥就不能鋤草了?我這樣說,有人可能會說我較真。我只是想說,詩作為文體之壹,前後得連貫,妳前兩句和後兩句如果沒有聯系的話,那就是失敗的。還有,“彎腰正鋤草”中的“彎腰”二字也是廢話,誰鋤草不得彎腰?

詩句描寫景色而廣為流傳的詩有沒有?有!但這些詩並不是“純粹”寫景的,有的是通過景色就能明顯感受到作者的感情,有的是部分句子有景,而其他句子是情,比如下面五首: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江雪》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畫》

壹去二三裏,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邵康節《山村詠懷》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孟浩然《宿建德江》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王維《山居秋暝》

這幾首除了最後兩首各有個別字詞表達出感情外(倒數第二首有“愁”字,倒數第壹首有“王孫自可留”),都是景,但即便都是景,第壹首和第四首也明顯感覺出詩人孤獨、淒冷的心境,而其他幾首也明顯能感覺到詩人的喜悅之情,這才是情景交融!

下面接著說我上面舉的那三首垃圾的自由體“詩”。

第二首《不再玩笑——致唐曉涵》壹看就不是詩,他的朋友勸他別開玩笑了,然後他說好,以後就和他/她不開玩笑了,先不說意境半絲沒有,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沒有,作者對“唐曉涵”勸他不開玩笑是感激,還是不得已接受?文字裏壹點都沒表達出,這缺少詩歌最基本的感情要素。而且,這文字還有個問題,按照前後文,最後作者應該是想說從此以後做壹個“正經”的人,而不是“正直”的人,“正經” 和“正直”的意思不僅只差壹點吧?我真懷疑,這段話是不是當時作者用手機短信發給“唐曉涵”的,然後分分段,不禁大喜:啊!給妳發短信還意外收獲了壹首詩啊!淡,就是這麽扯的!如果這也是詩,每個人壹天都能寫幾十首!

第三首《黑客帝國》不但絕對不是詩,就連合格的散文都算不上,就是流水賬式的記錄。這文字無非是說了兩件事,壹件是昨天想看黑色帝國沒看上,有點感慨;另壹件是壹個編輯喜歡作者,然後昨天見面時說不喜歡看電影。這兩件事有什麽半點關系?竟然放到壹起寫,而且還自認為是詩?!而且,即便是記錄,文字上也有問題,根據上下文,昨天請客的是壹個編輯,可作者非得突兀地說成是“那天請客的是壹個編輯”,那天是哪天?不就是昨天嘛?根據前句完全可以省略“那天”,這除了讓初讀者不知是哪天感到突兀進而感覺作者“高深”外,真是廢話!如果這樣的流水賬是分行排列就是詩的話,那我幾十萬字的日記分行全是詩,而且很多是長詩,而且是好詩!因為,雖然我的日記是記流水賬,但有很多細節描寫,完全可以當成散文,隨便舉壹篇2011年5月15日的日記(我日記中的原文都是真實地名和人名,此處用“X”代替):

直到六點多才睡著,等九點多時強制自己起床,十點多點到XX給杜同學上課,因為她快中考了,所以我建議她再加次課,她也同意了,說要和楊老師商量商量。完課後我取了我上個月的100塊錢課時費(我感覺XX很正規,不扣老師的工資,比XX好多了),然後就推車子準備走。我本來就作好了那個人來收錢時問她是不是合法收費的打算,等她來向我要錢時,我說:“妳們這是給哪個部門收費啊?”她笑了笑說了壹個什麽公司(當時就沒聽清),我接著笑著說:“妳們這有行政許可嗎?”她倒是很理直氣壯,笑著說:“沒有。”“那妳們這可是非法經營啊?”她接著說出了壹句雷語:“現在不都是非法經營嘛?”我笑著嘲笑她說:“非法經營可是要坐牢的啊——”她倒是沒說什麽,然後就走開了。在回來途中買了兩個煎餅果子,然後再剛進小區時買了西瓜,當做午餐了。因為昨晚睡的時間太短了,所以三點多我準備好金XX的課後就躺床上準備休息壹會兒,本來我想到是四點左右準時到XX的,壹方面要我的上個月的工資,另壹方面不知道那個高二的學生是否上課,但是當時實在是太困了,當時我想如果那個高二的學生來了,我也能很快到XX(因為我離XX很近),所以就睡了很長時間(中間XX也沒給我打電話)。五點多我出發去XX,本來是想要上個月工資的,但是當時門都鎖了,王老師走了,所以沒要成,我就直接去XXX準備給金XX上課了。七點到九點給金XX上課,我們壹起從XXX回去。回到住處,我吃了飯,感覺很困,就躺床上睡了。

我這篇日記雖然也是流水賬,寫了壹天的事情,但有細節描寫和對話,比那個《黑色帝國》應該好多了吧?

第四首《大樹》是我舉的三首自由體詩中寫道最爛、最垃圾的文字,寫這樣文字的人根本就是對文字的褻瀆!別說是對詩的褻瀆了!這段文字廢話連篇、邏輯混亂、牛頭不對馬嘴:“方圓三千裏也就是往南三千裏,往北三千裏,往東三千裏,往西三千裏”這是不是廢話?“方圓三千裏以內都算附近”,“附近”是這樣的定義法嗎?大樹,本來是相對於小樹來說的,可以理解成是“成年樹”,作者好像是想用詩歌的形式來說明這棵“大樹”,但只有同種的樹才能去比較大小,不同種怎麽比較大小?作者寫這本身就很荒誕的題材,寫出來的文字當然是荒誕的,是可笑的,果然夠垃圾!不愧是垃圾派的創始人的代表作啊!自由體詩作者如果都像這樣,好好的感情不去抒發,整天只想著這些怪誕的事情,不精神病才怪!很多寫自由體詩的人自殺,難道是這個原因?!

“境界”可以簡單理解成“意象組成的畫面”,再通俗點講,就是“詩得讓人看到東西”,不能說空話。

那麽文字怎麽樣才能有境界?

有兩種表現手法:壹是通過形象思維,比如 “朝如青絲暮成雪”、“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恰似壹江春水向東流”、“我是天空裏的壹片雲,偶爾投影在妳的波心”。這個表現手法不是壹般詩人能做到的,需要很有才華,而且思維需足夠敏捷。這樣的詩人首推李白,他的絕大部分詩都有靠形象思維而寫出的佳句,其他的如杜牧、蘇軾、黃景仁、袁枚、徐誌摩和顧城等。

二是寫景,我這裏說的“景”,不僅僅是指壹般人所理解的自然之景,還包括生活場景,再通俗點講就是細節描寫。

自然之景融入詩,千百年來壹直很常用,包括現在很多人寫詩也總是用自然意象。這方面以山水田園派詩人王維和孟浩然為代表,而且這樣寫出的詩也很多,我就不舉例了。

至於用生活場景寫成的詩並不少,但相對來說流傳開來的並不多,原因在於用生活場景寫出的詩確實不如用自然之景寫成的美,也不如用形象思維寫成的詩顯得有才,這方面的詩人首推杜甫,這在他的古體敘事詩裏體現得更明顯。用生活場景寫成的詩,自由體詩如顧城的《小巷》(當然,這首有深意),舊體詩裏絕句如賀知章的《回鄉偶書》、杜甫的《江南逢李龜年》和岑參的《逢入京使》等,律詩如杜甫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元稹的《遣悲懷三首》和李商隱的《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等,古體詩很多,而且敘事的古體詩絕對有生活場景,所以我就不舉例了。

這裏我需要說明的是,我把意境的表現手法分為兩大類、三小類,是從詩詞的整體而言的。很多時候,詩人寫壹首詩詞時很可能會不自覺地綜合運用上面三種表現手法,比如我上面舉的《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昨夜星辰昨夜風”是自然之景,“畫樓西畔桂堂東”、“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和“嗟余聽鼓應官去”四句是生活場景,而“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壹點通”和“走馬蘭臺類轉蓬”三句又是形象思維了。

以上是摘自壹位朋友的文章,不知道樓主認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