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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有詩書氣自華

歲月滄桑了容顏,時光帶走了青春,唯壹不變的就是滿腹的才華。驚艷了整個人生,成全了自己的夢想。“腹有詩書氣自華”,壹個人無論經歷了多少坎坷,歷經多少磨難,只要心有力量,腹有詩書總會闖出壹個通天大道,詩香環繞。

2021年2月17日晚8點,“感動中國2020年度人物頒獎盛典”在中央電視臺播出。壹位白發蒼蒼的獲獎者眾望所歸,她就是葉嘉瑩老先生,她是詩詞的女兒,桃李天下,傳承壹家。她的壹生可謂曲折離奇,歷經風雨。但她同樣愛詩,讀詩,寫詩,講詩,並在詩歌中獲得人生的力量,用詩意化解了生命中的困苦和遺憾。

這是壹個充滿詩意的老人,也是用詩歌撐起整個人生的老先生,更把自己喜歡的詩歌用自己的方式傳承下去,熏陶和浸染了更多的人,甚至是異國他鄉。

壹九二四年陰歷六月初壹,葉嘉瑩出生在北京西城的壹個四合院裏,這是壹個荷花盛開的季節,父母便給她起了小名“小荷子”,大名葉嘉瑩。小時候的葉嘉瑩生活還是很快樂的,書香世家有著濃厚的文化底蘊,貴族後代也有著自己的家族傳承。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葉嘉瑩既有大家閨秀的溫婉嫻靜又有著自己的獨特見解。也正是在這種家庭環境下她與詩歌結下了不解之緣。

十歲之前她沒有進過學堂,她的啟蒙老師是自己的父母,姨母,伯母和大伯父。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教她識字,讓她接觸那些有久遠價值和意義的古典詩書。等她再大壹點小姨就教她《論語》讓她慢慢改變了從前倔強急躁的脾氣變得柔順而堅韌,《四書集註》則讓她加強了記憶力。同樣《唐詩三百首》是大伯母為她安排的課程,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牢記,奠定了她堅實的古典文化底子,也為以後的創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後來由於父親常年在外工作與她書信來往便要求葉嘉瑩用文言文回信。此時的大伯父便開始了對她進行指點與教導,讓她與詩歌結下了不解之緣,開始了創作之路,也為她以後的安身立命打下了基礎。

伯父知識淵博,喜歡跟她講很多詩人詞人的故事,從而影響了葉嘉瑩讓她對詩歌也充滿了熱情。“壹庭榴火太披猖,布谷聲中艾葉長。初夏心情無可說,隔簾唯愛棗花香。”便是那個時候寫下的七絕小詩,雖顯青澀,卻卻帶有少女特有的好奇和天真。那個時候的她人生是輕快的,落筆是愉悅的,清新如詩,明麗如畫。

如果說葉嘉瑩的童年時光裏美好的,那麽她的青年,中年則是曲折坎坷的。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華北很快淪陷,父親也被迫隨著國民政府撤退與家裏失去了聯系。不久之後葉嘉瑩患上了肺積水,休學了壹段時間。雙重的焦慮不安下母親憂慮成疾,患上了子宮癌,在天津做手術時染上了敗血癥。在生命的最後壹刻母親極力要求回家,住進了壹家西醫醫院等到葉嘉瑩趕到醫院時,母親已經去世了。這壹年葉嘉瑩17歲。

母親的離世給了葉嘉瑩沈重的打擊,仿佛整個世界都灰暗了,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與悲痛。寫下了小詞《憶蘿月》:“蕭蕭木葉。秋野山重疊。愁苦最憐墳上月,惟照世人離別。平沙壹片茫茫。殘碑蔓草斜陽。解得人生真意,夜深清唄淒涼。”後來在恩師顧先生的影響下,葉嘉瑩才從悲痛、傷感中走了出來,開始不再逃避,而是直面苦難。

她的恩師顧隨先生輔仁大學中文系的老師,也是壹個很有性格的人。雖然是英文系畢業,但從來都是穿中國式長袍,講課自稱壹派。如果說家庭教育給了葉嘉瑩詩歌的浸潤,那顧隨先生就是葉嘉瑩詩詞路上的引路人,他的開放式教學打開了葉嘉瑩的眼界,讓她走上了壹條貫通中西的詩詞之路。在詩詞鑒賞和研究上辟出了自己的天地。

每個女人都期待愛情,葉嘉瑩也不例外。但她對愛情的追求不同。她認為,理想中的愛情應該是“不遇天人不目成”。遇不到合適的人,遇不到自己喜歡和仰望的人,就絕不動心,也絕不將就。可惜她從沒遇上這樣的愛情。她的愛人是初中英文老師撮合的,因為愛情經驗不足,以為趙鐘蓀的失業是因為經常請假來看自己丟失的,所以在1948年南下到上海與趙鐘蓀結了婚,這壹離開就是三十年。

在國民政府任職的趙鐘蓀帶著葉嘉瑩來到臺灣彰化,在此期間葉嘉瑩生下了大女兒。可是由於當時臺灣與大陸的關系十分緊張,當局看誰都是潛伏臺灣的間諜。1949年聖誕節前夜,警察把他們壹家三口都抓進了監獄。雖然不久之後葉嘉瑩出來了卻也失去了生活的來源與住所,不得已投奔了趙忠蓀的姐姐,生活十分艱難。1953年丈夫出獄後很快又有了小女兒,只是此時的丈夫已經性情大變,有時甚者會對葉嘉瑩使用暴力。這種環境下的葉嘉瑩常常夜不能寐,甚至想過自殺,但為人父母的她還是為孩子改變了想法,擔起了責任。甚者選擇了原諒,用王安石的壹首詩安慰自己:“風吹瓦墮屋,正打破我頭。瓦亦自破碎,匪獨我血流。眾生造眾業,各有壹機抽。切莫嗔此瓦,此瓦不自由。”

即便在如此困頓的生活條件下她依舊和詩歌為伴,在臺北教育主管部門督學內任教,她的課非常受學生的喜歡,連下來視察都督學都聽得入迷,後來又在幾位老師的介紹下去了臺北大學授課。緊接著又應邀去輔仁大學教詩選、詞選等課程。甚至後來臺灣教育主管部門在廣播電臺開設了大學國文課,葉嘉瑩也幫壹些老師代課。她的課影響了整整營銷了臺灣壹代人,無論是臺灣著名詩人席慕蓉還是臺灣著名作家白先勇都曾聽過她的課,從而受益匪淺。

她的講課風格很受自己老師顧隨先生的影響,天馬行空又不離主題。而且她的記憶力非常的驚人,任何與詩歌有關的典故的都會信手拈來。背起詩來行雲流水。課堂上的她談笑風生,可以壹口氣講兩三個小時,壹直站著,也不喝水,十分投入。

她對詩詞的熱愛以及對國學的傳承讓她的盛名傳到了國外,很快海外的學校也向她拋出了橄欖枝。為了更好的教授國學,詩詞她開始惡補英語,先後到哈佛大學和密歇根大學教授中國古典文學。後來又在美國友人的幫助下,葉嘉瑩接到了加拿大UBC的教職,留在了溫哥華任教。在此期間她以壹人之力支撐起了整個家庭,供讀兩個女兒,贍養自己的父親。

直到1975年葉嘉瑩的兩個女兒相繼結婚,她自己也在加拿大、美國、臺灣多地輾轉,教授自己最喜歡的古詩詞,並拿到了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終身聘書。她開始慶幸,自己終於走完了苦難的歷程,可以過幾天輕松的日子了。然後生活就是這樣,在妳充滿希望的時候會給妳迎頭壹擊,帶來更大的痛苦。1976年她在美國看望完大女兒之後想要去費城看望小女兒,也正是這壹決定讓她失去了大女兒。二十七年終成空,安排好女兒的後事後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天不肯見人,日日哭泣。寫下了《哭女詩十首》,其中壹首寫的是:萬盼千期壹旦空,殷勤撫養付飄風。

在這悲痛的日子裏只有詩歌陪伴著她,讓她的情感得到了抒發。同樣大悲過後會有大悟,長女的去世讓葉嘉瑩從狹隘的“小我”中跳了出來,把自己投向了更廣大更高遠的人生境界,那就是傳播傳統文化的力量,傳播古典詩詞之美,為更多的人打開壹扇通往光明和力量的大門。

雖然她在海外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甚至被加拿大UBC聘請為終身教授,但她更思念自己的故鄉,她渴望回到祖國,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1974年,葉嘉瑩通過了申請,終於踏上了祖國大陸的土地上。當她在飛機上看到萬家燈火時眼淚流了下來。為了更好的報效祖國,把詩詞和國學文化傳承下去,即便自費回國,住在沒有馬桶的四合院裏她依然熱情如火。先後在北大,南開任教,幾百人的教室經常座無虛席,學生們甚至站在樓道裏,階梯上,窗戶邊聽課,後來連老師們也搶著來聽課。她把壹片詩心和詩意帶給了祖國這片大地,把詩詞的美帶給了壹屆又壹屆的學生。她把全部的熱情和精力都獻給了詩詞和教學。用她學生的話說,葉老師真的很愛國,那個“國”就是中華的文化,中華的傳統文化。自此之後,葉嘉瑩的生命只屬於詩詞。

2018年,葉嘉瑩先生宣布,將畢生積蓄捐贈給南開大學,設立“迦陵基金”,支持南開大學古典文化研究。隨即踐行諾言售出了自己在天津和北京的房在2018年捐贈了1857萬元,2019年她又捐出自己的版稅追捐1711萬元,累計捐贈3568萬元。

葉嘉瑩的回歸把詩詞重新帶回了祖國大地,讓這個節奏越來越快的社會開始慢慢沈澱下來,用詩詞賦予生活的美,用詩詞感受生活,用詩詞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讓詩詞在中華大地上再壹次慢慢蘇醒,讓詩詞的精神在中華大地正生根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