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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徑埋火種,風卷塵飛揚。
上行路漫漫,山高天地長。
芭綠別春意,斯人何處去。
沙流金石停,吾心憶此方。
——白宇
白宇說自己不怎麽會寫詩,卻又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借詩歌直抒胸臆。也許,詩歌是他情緒的出口。在這個暮春夏始的日子,我們與白宇壹起來到了距北京近五百公裏外的察哈爾火山群。狂風卷起沙礫與塵埃,他行於山巒大地之間,將自己的所見所想寫成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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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是家的味道
白宇出生於陜北的黃土高坡,這片厚重的、具有 歷史 氣蘊的土地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在許多人的眼中,他直爽、豪邁,喜歡迎接壹切未知的挑戰,是壹個“特別陜北的陜北人”。
他的家依山而建,是傳統的窯洞。
“壹半在土裏,另壹半是用石頭壘起來的,那時還沒有玻璃,所有的窗戶都是紙糊的。”
他給我們看手機裏的照片:“看,這是我站在屋頂。”他的家裏有兩個菜園,園子裏種了許多黃瓜、西紅柿,還有壹種叫作地軟的蔬菜,這種蔬菜生長在潮濕的泥土裏,也是他小時候與朋友們常吃的野菜。院子門口還有壹棵柳樹,那是他父母結婚時栽種的。這棵柳樹陪伴著白宇度過了他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如今,柳樹被後來的居民砍掉。時間,就在不經意間這樣過去。
白宇經常在社交媒體上分享面食的照片,對於他來說,面是家的味道,也是他童年難以忘懷的 美食 。從他記事開始,每天晚上都有壹個固定的時刻,那時所有鄰居的小孩都會抱著碗跑出家門,蹲在石頭上,大家壹邊聊天,壹邊吃面。
如今拍戲之余,哪怕再苦再累,能吃上壹碗面,就是他最幸福的時刻。
前幾天,白宇在微博上分享了壹道鮮為人知的面食——圪撈菜拌面。小時候,他每次從榆林到西安的途中都會在洛川停下來吃壹碗面,那時還沒有高速,人們都走國道。今年白宇與表哥回榆林過年,途中白宇突然想起快到洛川了,於是提議說“咱倆下去吃碗面吧”,即使他們並不順路,“但我們還是又掉頭開車去走國道,就為了吃這壹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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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表演比什麽都好
剛出道的時候,白宇也是“苦”過來的,那時白宇只對自己說了壹句話:“之所以苦,是因為妳不行。”他是壹個很容易站在客觀角度去考慮問題的人,那時他心裏只有壹個想法:“我要是行了肯定不是這樣的。”
與自己達成和解的路上沒有捷徑,對此白宇有壹個獨家秘方——看劇本。與他的外表反差極大的是,他有著非常豐富的“內心戲”,在睡覺之前他總是喜歡設想各種各樣的情節。“我會設想如果我去演這個情節會怎麽表現。”說到這裏,他不好意思地大笑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害羞,“有時候我看著劇本,看到某個橋段或情節,甚至會把自己看哭了。”
但在生活中,白宇基本上從未哭過,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些苦難不算什麽,“扛壹扛就過去了”。他明白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自從意識到這壹點之後,很多事他就這樣壹個人扛下來了。“我知道自己是可以扛的,也是看壹下我到底能扛到什麽程度。”
支撐著白宇在這樣的環境中堅持下來的,是他日復壹日對表演始終如壹的熱忱,演壹場戲並非難事,難的是能夠從自己所從事的事業中獲得滿足感與認同感。“有時我在拍完壹場戲之後心中會莫名有壹種滿足感,它也許是很重要的壹場戲,也許是不重要的壹場戲,也許是壹場我哭得很傷心的戲,也許是壹場開懷大笑的戲,我不知道它會在什麽時間出現,我也壹直在尋找這個契機。”
成名之後,真正讓他樂在其中的,還是表演所帶給他內心的觸動。“比如我在飾演江陽的時候,也許讓我放聲大哭的壹場戲並不會帶給我這種感覺,反而也許壹個過場戲會讓我突然出現了滿足感。這種感覺會讓我非常自豪,我想要不斷地去享受這種感覺。”
“我們所有人都要找到自己從事的行業裏讓人上癮的東西。我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對表演有壹種滿足感,我無法控制這件事,所以我壹直都在追尋它。也許有壹天我找到原因了,我可以控制它了,那也許就到了我和這個行業說再見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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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活了三十年了,
沒有任何壹件事
比表演帶給我的滿足感更好。”
站在三十歲的檔口,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會有壹些變化,這種變化在白宇身上最大的體現就是,他變得更“自私”了。三十歲的他在想法與性格等方面都有了不小的轉變,從前的他會顧慮很多,在乎外界的評價。現在的他更在乎自己內心的感受:“我會更加堅定自己內心的聲音,取悅自己,勇於面對自己,這是我變化最大的地方。”
“歸根結底,我很感謝我的經歷,我出生在吳堡,然後去了榆林,又去了西安,從西安又回到了榆林,又去了西安。我從小到大遇見的人、經歷的事都比同齡人要多壹些。我們為什麽能分辨出什麽是‘好’?那是因為我們經歷過‘壞’,才會知道什麽是好,演戲也是壹樣。我們之所以能感受到開心是因為經歷過悲傷與大哭,經歷對壹個演員真的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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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我心坎裏
我就請妳吃飯
“詩是在遇到了某件事之後瞬間產生的靈感。”
白宇這樣形容。他不常更新自己的社交媒體。工作之余,他在深夜向大家分享自己寫下的詩句。“只不過是我對生活中的某件事有感慨了,那些詞匯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會將它們記錄下來。”
他的靈感通常迸發在那些看似平常瑣碎的瞬間。臨江望月之際,他寫下自己“松問何幾常青綠,唯有壹答常似松”的堅持,故地重遊之時,他借景抒發“細雨紛落新長安,舊人故遊尋舊魂”的感慨。白宇常常與粉絲們進行互動,有時是出上聯接下聯,有時是請粉絲賜橫批,甚至提到詩歌,他與粉絲們的互動也多了幾分幽默:“說到我心坎裏我就請妳吃飯。”
詩歌不僅僅是壹種語言,也是人類作為獨壹無二個體所能描繪的最美好的想象,“每次寫詩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就像是突然劃過了壹道閃電,然後我才能展開去寫壹些東西。壹個人腦海裏沒有靈感迸發的時候,他是無法寫出好作品的,那些絞盡腦汁寫出來的東西也是沒有靈魂的。”對於白宇而言,詩歌是靈魂的映射,靈魂是詩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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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某個事件或者事物
真正地觸動到了我們,
我們才會寫下詩句。”
在中戲上學的時候,老師曾告訴白宇這樣壹句話:“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繁華。”
在寂寞的堅持中,他得以遇見《沈默的真相》中燃燈前行的江陽,迎來《謝謝妳醫生》中救死扶傷的白術。
“妳所有的繁華都需要拿寂寞去償還。”
壹個又壹個角色、壹場又壹場劇本,就是白宇心中的“繁華”。“我演了這麽多自己喜歡的角色、自己喜歡的戲,對於我來說這就是繁華。”在這個世界上,擁有夢想的人浩如煙海,但唯有少部分人能將自己的熱愛與職業聯系在壹起,對此,白宇感慨“我認為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非常幸運的,尤其是在步入了這壹行之後,我非常幸運,也非常幸福。”
作家木心曾經說過,真正的成熟是妳在經歷過太多事情後,依然能夠將自己的內心與這個世界進行剝離。這正是白宇面對復雜的世界依舊保持單純狀態的原因,“很多事情我看得還挺明白的,但是我不想去說破或者隨波逐流,所有的事我都可以想得很復雜,但是當我去做的時候,我還是會用我最單純的方式去做。”
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繁華,在這個復雜的世界裏,最難得的是白宇能夠依舊保持單純。榮辱與爭議他都照單全收,他不會思慮太多,而是專註於當下。現在白宇正在享受自己生活的每分每刻,因為生活本身就是詩意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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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平常宅在家都做什麽?
A:最近我宅在家更多的是往沙發上壹躺,亂七八糟想壹想,看壹會劇,玩玩手機,看看劇本,聽聽歌。
Q:最近妳壹直在滑雪,滑了好長壹段時間。
A:對。滑雪是我的老愛好,這麽多年來,好不容易最近能有壹個比較長的假期讓我泡在雪場裏。今年我在雪場裏待的時間快有小壹個月了,我斷斷續續地去了三四回,每次都去五六天、六七天左右,加起來大概總***待了二十多天。
Q:喜歡這項運動的原因是什麽?
A:自由。因為我在雪場裏確實很放松,我需要戴頭盔,戴護目鏡,把自己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這會讓人非常有安全感。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去玩自己想玩的,不用去在乎別人怎麽看我。更重要的是我喜歡滑雪,就像我喜歡騎摩托車壹樣,當妳滑起來時會有壹種與騎車相似的自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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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自在和自由,妳更向往哪壹種?
A:自由這種感覺不能壹直有,騎摩托車、滑雪的時候有這個感覺就足夠了。自在很重要,尤其是在演戲的時候自在非常重要,壹個演員自在地演出來的東西才會比較真實。
Q:妳在飾演哪個角色的過程中感覺比較自在、比較真實?
A:每個角色裏都有我自在的壹面,也有我真實的壹面。但是角色畢竟需要演員去塑造,如果我完全自在的話,那這個角色就只是我自己,並不是我和角色***同完成的作品。自在必須要、也需要有,但是也不能壹直都很自在,除非演到後期時妳已經把這個角色與妳完全融為壹體了,整個人物的邏輯、行為都已經與妳***生了,到那時自在是可以的,但在表演的前期演員壹定不是那麽自在的。
Q:有什麽事是妳沒有嘗試過但特別想嘗試的?
A:很多,我的人生有太多沒有嘗試的事情了。我挺想嘗試真正地去當壹天公務員,想嘗試當壹天緝毒警察,也想嘗試當壹天醫生。比如我之前拍《長大》的時候,我們去醫院實習,就在離我壹米遠的地方,有壹個真正的人躺在我的面前,被麻醉,開胸,剪開胸膜,夾子往下壹拉,病人的心臟就顯露出來了,我甚至可以聞到電鋸鋸人肉時燒焦的氣味。全國最好的心外科大夫們談笑風生地把這個心臟手術做完了,這是怎樣強大的心理和自信的業務能力啊!通常我們表演都需要演壹個過程,而真正的過程是怎樣的?他們面對的是什麽樣的環境?這些我其實都想去嘗試,去了解。我也想嘗試當壹個環球旅行家,當壹個航海家,我有太多想嘗試的事情了,也許會在我退休以後慢慢地壹步壹步實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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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妳做過什麽比較浪漫的事嗎?什麽樣的狀態或事情是妳覺得浪漫的?
A:對於我而言,我認為自己最近做的壹件比較浪漫的事是在我前兩天與家人壹起去三亞的時候,半夜我睡不著覺,就自己喝了兩杯,然後壹個人在海邊坐了壹會。當時我什麽也沒想,就坐在那裏,完全處於壹種放空的狀態裏,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現在回想起來也挺奇特的。第二天我甚至以為自己沒有去過那個海邊,就像是做了壹場夢壹樣。
Q:妳想過如果自己不做演員,會選擇什麽樣的職業嗎?
A:說實話,沒有想過。也許我之前希望自己是壹個電競選手,或者是壹個極限運動員,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做演員到底會做什麽。我可能也想不到,因為我現在已經是壹個演員了,哪怕我現在決定不做演員了,去做別的事情,但這肯定與我最初不是演員的時候想要做的事不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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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制/衛甜
攝影/章超
策劃、采訪/王曉白
形象/Rentywu
妝發/張木子(11A梳化間)
撰文/筱諭
視頻導演/Ming Lu
統籌/雪丹
時裝統籌/雋壹Sean
視頻攝影指導/壹川
視頻攝影師/子瑜
視頻燈光師/曹晨輝
視頻剪輯、後期制作/伍東升
助理/Vivi爽、匡安安、小楊同學、李芷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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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潘洪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