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三種觀點:重誌派、主情派、情誌並舉派
1、《說文》“詩,誌也。從言,寺聲。”
《尚書堯典》“詩言誌,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
誌,本義是停止在心上,也就是藏在心裏的意思。先秦時代人們對“誌”的理解,主要是思想、誌向、抱負之義,但也包孕著情感的基因。
2、屈原時代,“抒情說”就產生了,但被漢儒扼殺在搖籃之中。
《楚辭.惜湧》“惜湧以致 ,發憤以抒情。”
魏晉時代,“人的覺醒”帶來了“文的覺醒。”
陸機《文賦》“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緣於情柔,嚴羽《蒼浪詩話》“詩者,吟詠情性也。”
明.謝榛《四溟詩話》“作詩本乎情。”
清.費錫璜《漢詩總說》“詩主言情,文主言道,詩壹言道,則落腐爛。”這說明中國人的詩歌觀念逐漸趨同,認識到詩歌的本質特征在於“吟詠性情”。
3、現代
郭沫若“詩的本質專在抒情。”
穆木天《中國詩歌會》:“我們要捉住現實,歌唱新世紀的意識。”
二、詩歌風格論
“風格”壹詞,本指人的風度品格,用於談文論詩,則指作家、藝術家在藝術創作中所表現出來的藝術個性和藝術特色,是作品的內容和形式和諧統壹的特征的表現,屬於壹種綜合性的美學範疇。
1、時代風格論
詩的藝術風格始終受到時代環境和社會條件的制約,時代不同,風格各異。
五四初,平民意識,歌頌下層人民
抗戰時期,詩歌從內容到藝術都壹致
建國初,頌歌狂潮
浮誇的民歌,“大躍進”新民歌運動,“壹個谷穗不算長,黃河上面架橋梁;十輛汽車並排走,火車駛過不晃蕩”“麥稭粗粗象大缸,麥芒尖尖到天上,壹片麥殼壹片瓦,壹粒麥子三天糧”
五四時期曾以鳳凰為象征預言中國新生的郭沫若率先唱出了《新 頌》,曾在舊中國的監獄中寫“給予不公道的世界的咒語”的艾青寫的是《國旗》、《我想念我的祖國》,在舊中國以唱“夜歌”著稱的何其芳寫出的是《我們最偉大的節日》,就邊當年正憂心忡忡的胡風,也寫了熱情洋溢的《歡樂頌》。歌頌黨,歌頌領袖,歌頌祖國,歌頌新的時代,歌頌革命,成為當時詩歌的重要主題。
2、作家風格論
壹種藝術風格的形式,起決定性作用的不是時代風格,不是地理風格,也不是詩體風格,而是詩人自身的藝術個性,而這種藝術個性是由作家獨自的個性氣質、藝術修養、生活閱歷、審美理想等各多方面的因素構成的。
《明》田藝蘅《香宇詩談》“太白做人飄逸,所以詩飄逸”;子美做人沈著,所以詩沈著。
薛雪《壹瓢詩話》“快人詩必瀟灑,敦厚人詩必莊重,倜儻人詩必飄逸……”
“詩品出於人品” 聞壹多 徐誌摩
3、審美風格論
“陰柔陽剛”之說,由姚鼐提出,《復魯絮非書》“鼐聞天地之道,陰陽剛柔而已。文者,天地之精英,而陰陽剛柔之發也。”
(1)所謂“陽剛之美”,就是西方詩中所說的“壯美”,包括雄渾、壯麗、博大等藝術風格,語言上表現為“雄偉”,情感上表現為激越、奔放。如郭沫若《女神》第三輯
例:殷夫《血字》
(2)“陰柔之美”、“優美”,包括淡雅、柔和、飄逸、清新等藝術風格,語言上表現為徐婉淳樸,情感上表現為蘊藉含蓄、綿密婉麗。
例:冰心《繁星壹三壹》《大海呵》徐誌摩《我是壹條小河》《再別康橋》
(3)“陰陽相生,剛柔相濟”
姚鼐創立的“陰陽相生,剛柔相濟”的審美風格論,特別強調二者的中和美,認為有剛無柔,或有柔無剛,都不是真正的藝術之美。《發現》P185 《紅豆篇》P140
同壹詩人詩作會有兩種風格,聞壹多、郭沫若《天狗》P50《晴朝》P139
同壹首詩中也會剛柔相濟,李白的《行路難》、《夢遊天姥吟留別》,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春夜喜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