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文壇"前七子"之壹的李夢陽欣賞菊的獨立不群的個性,便有"不隨群草出,能後百花榮""細開宜進世,獨立每含情"之句;唐末農民起義英雄黃巢則對菊的樂觀與頑強精神情有獨鐘,於是菊在他眼中顯得那麽瀟灑豪邁:"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從王安石的"不忍獨醒辜爾去,殷勤折為壹",可見菊也是壹位"獨醒"者;而在王建的《野菊》"憶向山中見,伴蛩石壁裏"中,菊則生命力旺盛,小小身影默默地裝點秋日的大地,它在平凡中顯不平凡;菊花枯而不隕是它固有的特性,但在朱淑真筆下:"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則形象地融入了她的不幸遭遇、倔強性格和反抗精神;陸遊則稱"菊花如誌士,過時有余香",秋風中數株晚菊,頂風傲霜,挺立東籬,散發著余香,這花中誌士,和南宋時期屢遭投降派排擠打擊的抗金英雄,包括詩人自己在內,其遭遇、品格,是多麽相似;當然還有陶淵明籬中那些淡泊、清高的菊。
也許妳會感慨秋日寒風下的小小壹株菊竟蘊藏著如此豐富的神韻。我想菊終究是菊,不同的是詩人們的處境、詩人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