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不提供住房,只能租民房。在中介所,有壹處房子很讓他滿意,壹廳兩室,處於繁華和清凈交匯處,最可心的是房租也便宜,壹月才500塊錢。
這是壹幢五層建築,壹個樓道兩家住戶,董楠租的是頂樓中的壹間。白天還看不出什麽,晚上就覺得過於清凈了。原來,這幢樓房是20世紀70年代的建築,樓梯狹窄,中廳、廚房和衛生間都不大。近幾年,開辟了許多新住宅小區,市民們大都搬到了那裏,這裏基本是壹幢棄樓。整幢樓50戶,晚上開燈的也就三分之壹,自己對面也壹直沒見過開門,想必也沒住人。
這是個夏天,接近午夜,天氣悶熱的難以入睡,董楠便無聊地看著電視,突然聽見有人敲門。他滿心狐疑地打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壹個清秀脫俗的女孩。大約二十四、五的樣子,身體精瘦,很像壹個跳芭蕾舞的,五官漂亮,只是面孔有些蒼白。
董楠小心翼翼地問道:“妳是?”
女孩說:“我住您對門,這幾天出差,回來聽說搬進壹個新鄰居,聽見您好像還沒睡,登門拜訪壹下。”
董楠忙說:“歡迎歡迎,請進來坐。”
問女孩喝茶還是咖啡,女孩說純凈水就行。
董楠趕緊從冰箱裏拿出壹瓶。房東有臺老冰箱,壓縮機壹工作像拖拉機壹樣的響。
女孩說,她叫劉慧,是本地人,母親早年去世,父親另娶,因和繼母不和,就自己單獨住在這裏。大學畢業,學醫的,未婚,在本地壹家醫院當醫生。
董楠也介紹了自己的情況,中文碩士,現在壹家雜誌做編輯,也搞些創作。
女孩聽了立即用很誇張的口氣說:“哇塞,妳還是個作家耶!我也喜歡文學,最崇拜的就是作家,上學的時候,我還寫過詩呢。”然後說了壹些她喜歡的文章和詩歌。這次談話時董楠很興奮,也打消了對她從事色情業小姐的懷疑。
自那以後,劉慧會不時敲門進來坐坐,有時也會邀他到她的房間。兩間房的結構相同,只是格局是相反的。屋裏收拾得幹幹凈凈,彌漫著只有少女才有的那種芳香。每次交談,都會使董楠感到非常愉悅,有壹種相見恨晚、不舍分開的感覺。
董楠覺得自己愛上了她,好幾次向劉慧暗示,劉慧都巧妙地避開,後來說白了些,劉慧說:“咱倆不合適,我有壹種怪病,會害了妳。”
董楠問是什麽。
劉慧說:“不能說,說了會嚇著妳。”
這使董楠更加好奇,壹次接水杯時,無意中碰到了劉慧的手指,就像碰到了幾根冰棍。他留意劉慧的臉龐,總是蒼白的毫無血色。
見董楠有些失落,劉慧哄小孩壹樣的說:“我會未蔔先知,妳的姻緣也在這個房間,而且就快到了。”
董楠問怎麽回事,劉慧狡黠地說:“天機不可泄露。”
不知不覺夏天就過去了。
董楠出了幾天差,上樓時見對面門四敞大開,壹個老爺子正在大廳打掃衛生,就問:“大爺,妳怎麽在這兒?”
大爺說:“這話說的,我的房子我怎麽不能在這兒?”
董楠說:“您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以前壹直住著的是壹個女孩兒。”
大爺驚異地望著董楠說:“妳這不胡說嗎?我這房子三年沒住人了,怎麽會有女孩?不信妳進來看看。
董楠每個房間都看了壹遍,果見到處是灰塵,所有家具都用床單或白布遮蓋著,房頂還掛著壹縷縷的蛛絲。
董楠心裏壹緊:我以前所見到的難道是壹個靈異或壹個女鬼?
老人從董楠的詫異中想到了什麽,趕緊問:”妳說妳見過壹個女孩,她長得什麽樣子?“
董楠說:”她長得高高的、瘦瘦的,還有壹顆淺淺的眉間痣,她說她叫劉慧。“
老人急忙從裏屋拿出壹個大鏡框,把照片亮給董楠:。”是不是這個樣子。“
”沒錯,就是這個女孩!“董楠有些傻了。
老人用袖子擦拭著鏡框說:”閨女,爸爸知道妳還留戀這個世界,舍不得走,還在這裏流連。“
老人擦著眼淚介紹了女孩的情況,大學剛畢業就得了白血病,多方搶救無效,最終辭世了。
這天晚上,董楠壹晚上沒睡覺,心裏非常緊張,忐忑不安的。他想再見壹次劉慧,又怕她真來了自己恐懼。
這天,將近午夜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他壯著膽子把門打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外邊漆黑壹團,劉慧壹張臉飄在半空,披頭散發、壹張臉泛著綠光忽閃忽閃的,咧嘴壹笑,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獠牙,他不由驚叫壹聲,昏迷過去。
董楠醒來是在壹家醫院,首先映入眼簾是位貌似劉慧的女孩。見董楠緊張地盯著她,嫣然壹笑道:”我第壹天租房搬進去,突然斷電了,想請妳到房間裏看看電路,誰知妳就嚇昏了。“
董楠說:”妳怎麽沒身子,臉還是綠的?“
女孩說:”怎麽沒身子?那是天黑妳看不到,我用手機照明,臉可不就是綠的。“
女孩說:”虧妳還是個男人,膽子這麽小。“
董楠就把以前遇見劉慧的事說了,女孩哈哈大笑說:”真有意思,遇見真鬼做朋友,活人來了倒嚇死了“。
後來,他們就成了戀人,也明白了劉慧所說的姻緣的是指他們。
劉慧,自那以後再也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