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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裏的勸誡詩八

它講述的並不是妻子對丈夫的思念以及對統治者的諷刺,而是朋友之間的規勸。這種解讀也很有道理,因為從詩歌原文上確實看不出雄雉的離去是被迫的。其飛行的姿態優美,啼鳴聲音嘹亮,從這些角度來說,這是自願地高飛。方玉潤認為,這裏的“雄”並非指性別的“雌雄”,而是雄飛的意思,就像老子所說的“知其雄,守其雌”壹樣,雄以喻高,雌以喻卑。

《雄雉》中描寫其高飛的場景,羽毛華美,聲音嘹亮,實際上是在指君子誌存高遠,欲顯名於當世。這是“雄雉”自願的選擇,並非為他人逼迫。前兩章後半句所寫的“我”之憂思,主人公是這位君子的友朋,其憂思的產生是因為與朋友的遠隔。那麽,這等君子有高遠誌向並努力追求,作為其朋友,為何會有這樣的憂愁呢?“雄雉”高飛,展現華美的羽毛和嘹亮的啼鳴,這些都是虛名而已。為了虛名而遠隔雲山,不如反思自己,修行立德,最終也必會實至名歸。《雄雉》壹詩,實際上是作為朋友,他擔心君子遠適他邦,廣邀人譽,最終卻不知自返,故有勞心之說。以此勸誡,如果反求諸己,即使雌伏,更勝雄飛。

本詩***有四章,前兩章皆以“雄雉於飛”起興,言其舒羽振翅、婉轉而鳴,可是自己所懷念之人卻不在身旁,勞心傷神也只是自尋煩惱而已。第三章以瞻望日月交替更叠為興,比自己所懷之人久久不歸;以日月亙古不易為比,喻自己思念之情悠悠不絕。而且千裏迢迢的路途,似乎就暗示著“君子”難以歸來的宿命。最後壹章卻筆調壹變,轉為詩人對“百爾君子”的殷殷勸導:希望他們遠離“忮求”之心,涵養賢善的德行,自然可得和順美好的結果,從中也寄托著詩人對所懷之人的真摯祝福和諄諄告誡。

雄雉被解釋為野雞,雄性野雞尾羽華美,經常用於裝飾,就是第壹章中所謂的“泄泄其羽”,而此章後兩句就是講“我”對雄雉的看法,所以這首詩歌中包含了兩個主要的客體。在第二章中,為了與第壹章區別開來,不寫雄雉的羽毛,而是寫其嘹亮的啼鳴聲,其實與第壹章是同樣的用意。後兩句與第壹章也相似,接著寫“我”因雄雉高飛而產生的憂愁。第三章換了壹個視角,以“我”為主體,寫其想象中的“雄雉”,認為它高飛如此之遠,何時才能返回呢?並表達了自己對於這種境況的憂思。

雉就是俗稱的野雞,古人認為其是“耿介之鳥”,所以常用以比擬君子的品性。本詩句式工整,文筆曉暢,尤工比興,極具歷史感和畫面感。特別是最後壹章,突破了個人情感的局限,使全詩的境界提升至另壹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