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科新調來壹個保衛幹事,名叫王玉青,居然也是退伍軍人。王玉青比我早壹年到廠,剛入廠時他分配在軋鋼車間工作,在我的印象裏王玉青是壹個非常穩重的青年人,鼓鼓的嘴角象是壹個愛偷吃冰糖葫蘆的賊娃。第壹次與王玉青相識是他下班後手裏拿著壹個吃飯盆子來我們的食堂打飯,穿著壹身勞動布工作服、滿臉的粉末浮塵,全身粘滿了黑黑的鐵臭味。看得出來,他有點饑腸轆轆了,居然臉也沒洗就來打飯了。
令我感到驚奇的並不是他沒邊幅的外表,而是他手裏的那吃飯盆子。我原以為他是要來買全家人的飯菜的,可誰知他要了壹斤半紅面魚魚、五分錢的菜後壹個人蹲到那裏吃了起來,並且是三下五除二,沒有十分鐘的功夫就把斤半高粱面吃完了。隨後又買了兩分錢的菜,乘了大半盆開水攪和在壹起,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王玉青的肚量著實令我驚奇不已,直看的我目瞪口呆。心想,這家夥的肚皮到底是什麽做的,壹頓飯把我壹天的糧食給吃完了。
從此,王玉青的印象在我的腦海裏深深地紮了根,對他的關註也就多了起來。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入廠的,但相對於我來說在我面前出現的全部都是工廠老工人,也自然成為了我的師傅輩。因此,我只能客氣地稱呼其王師傅了。
保衛科科長是壹位行政十八級的老幹部,據說也是退伍軍人,並且在部隊時是團級幹部。我是當過兵的人,自然知道這等級關系的厲害所在。在部隊時看到老兵就猶如將軍般的威風,見到當官的就本能地害怕,何況是團長級的人。所以,我的事務處和保衛科是“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後來不知什麽原因,王玉青調整到了保衛科,據說是上級指示要充實保衛工作,並且有條件要求必須是退伍軍人和***產黨員。如此,王玉青在沒有竟爭對手的情況下從軋鋼車間榮升到了保衛科了。從此,保衛科和我的事務處就有了質的`變化,真如好運遊宦常往來,“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已”。
漸漸地與王玉青熟悉了起來。因都是退伍軍人,年齡相當。但與玉玉青友情的升華則還是因了他的父親王成厚老先生。記得在我剛進廠時沒有壹個熟悉的朋友,非常的寂寞。所以總愛拿起廠裏的電話找朋友們聊天,遠方的還需要打長途。於是,便常常跑到傳達室裏抱起電話就是壹頓海聊。王成厚老先生退休後反聘到廠裏繼續工作,並安排在傳達室裏專門負責起這看電話和收收報紙類的營生。那時的電話只要是市話可以隨便打,長途電話則是不行的,要想打長途必須報上真名和密碼。呵呵!它真不象現在這麽發達,只要在話機上輕輕壹拔就可以了。而是要先打通116長話臺,在告訴接線員要哪裏,並報上密碼,然後妳就坐在話機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電話密碼每個單位只有壹個,並且是保密的,因為密碼則是對長途話費的認同,通話完畢後則自動記入廠裏的財務支付賬號。廠裏除了廠領導知道長話密碼外再就這王成厚老先生了,別的沒有壹個人會知道的,呵呵,這就是財務管理的作用了。
不知這王成厚老先生對我有什麽樣的好感,每當看到我無奈的站在話機旁無奈時他總有憐惜之意。於是,就把廠裏的長話密碼告訴了我,令我真的非常感動。此後,我便成為了傳達裏的常客。在感恩王成厚老先生的同時,自然也就同王玉青熟悉了起來、並成為了相濡以沫的知己直至如今。
王玉青是壹個言而有信的人,非常註重友情、卻豁達大度。雖在人生的歲月裏有過不成熟的事理,但作為人有多少是完美人生的呢!後來王玉青經過自己的努力當上了保衛科長,在廠裏分配新建的樓房時居然又與我分到了樓上樓下,成為了名不副實的鄰居。
壹路走來,壹生如此,友情真是壹杯醇香的酒。於是,我衷心地祝願王玉青好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