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來源於唐代著名詩人張誌和的<<漁歌子>>.意思是壹位垂釣的老漁者,坐在悠閑自在的船兒上,釣肥肥的鱖魚,老漁者穿著用棕制作的蓑衣,戴著箬笠編制的鬥笠,在斜風細雨的天氣裏也不回家,因為他被著初春的景色所迷住了
“杏花雨”,早春的雨“楊柳風”,早春的風。這樣說比“細雨”、“和風”更有美感,更富於畫意。楊柳枝隨風蕩漾,給人以春風生自楊柳的印象稱早春時的雨為“杏花雨。“沾衣欲濕”,用衣裳似濕未濕來形容初春細雨似有若無,更見得體察之精微,描模之細膩。試想詩人扶杖東行,壹路紅杏灼灼,綠柳翩翩,細雨沾衣,似濕而不見濕,和風迎面吹來,不覺有壹絲兒寒意,這是怎樣不耐心愜意的春日遠足啊!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詩壹開頭,就象迅速移動的電影鏡頭,掠過南國大地:遼闊的千裏江南,黃鶯在歡樂地歌唱,叢叢綠樹映著簇簇紅花;傍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迎風招展的酒旗,壹壹在望。迷人的江南,經過詩人生花妙筆的點染,顯得更加令人心旌搖蕩了。搖蕩的原因,除了景物的繁麗外,恐怕還由於這種繁麗,不同於某處園林名勝,僅僅局限於壹個角落,而是由於這種繁麗是鋪展在大塊土地上的。因此,開頭如果沒有“千裏”二字,這兩句就要減色了。但是,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說:“千裏鶯啼,誰人聽得?千裏綠映紅,誰人見得?若作十裏,則鶯啼綠紅之景,村郭、樓臺、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對於這種意見,何文煥在《歷代詩話考索》中曾駁斥道:“即作十裏,亦未必盡聽得著,看得見。題雲《江南春》,江南方廣千裏,千裏之中,鶯啼而綠映焉,水村山郭無處無酒旗,四百八十寺樓臺多在煙雨中也。此詩之意既廣,不得專指壹處,故總而命曰《江南春》……”何文煥的說法是對的,這是出於文學藝術典型概括的需要。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後兩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從前兩句看,鶯鳥啼鳴,紅綠相映,酒旗招展,應該是晴天的景象,但這兩句明明寫到煙雨,是怎麽回事呢?這是因為千裏範圍內,各處陰晴不同,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還需要看到的是,詩人運用了典型化的手法,把握住了江南景物的特征。江南特點是山重水復,柳暗花明,色調錯綜,層次豐富而有立體感。詩人在縮千裏於尺幅的同時,著重表現了江南春天掩映相襯、豐富多彩的美麗景色。詩的前兩句,有紅綠色彩的映襯,有山水的映襯,村莊和城郭的映襯,有動靜的映襯,有聲色的映襯。但光是這些,似乎還不夠豐富,還只描繪出江南春景明朗的壹面。所以詩人又加上精彩的壹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金碧輝煌、屋宇重重的佛寺,本來就給人壹種深邃的感覺,現在詩人又特意讓它出沒掩映於迷蒙的煙雨之中,這就更增加了壹種朦朧迷離的色彩。這樣的畫面和色調,與“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的明朗絢麗相映,就使得這幅“江南春”的圖畫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南朝”二字更給這幅畫面增添悠遠的歷史色彩。“四百八十”是唐人強調數量之多的壹種說法。詩人先強調建築宏麗的佛寺非止壹處,然後再接以“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樣的唱嘆,就特別引人遐想。
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對江南景物的贊美與神往。但有的研究者提出了“諷刺說”,認為南朝皇帝在中國歷史上是以佞佛著名的,杜牧的時代佛教也是惡性發展,而杜牧又有反佛思想,因之末二句是諷刺。其實,解詩首先應該從藝術形象出發,而不應該作抽象的推論。杜牧反對佛教,並不等於對歷史上遺留下來的佛寺建築也壹定討厭。他在宣州,常常去開元寺等處遊玩。在池州也到過壹些寺廟,還和僧人交過朋友。著名的詩句,象“九華山路雲遮寺,青弋江邊柳拂橋”,“秋山春雨閑吟處,倚遍江南寺寺樓”,都說明他對佛寺樓臺還是欣賞流連的。當然,在欣賞的同時,偶而浮起那麽壹點歷史感慨也是可能的。
宋,與楊萬裏、範成大、尤袤並稱“中興四大詩人”的陸遊,在其留傳下來的85卷《劍南詩稿》中有不少抒發老年情懷的詩作,《十壹月四日風雨大作》(其二)便是其中的佳構之壹。
此詩作於宋光宗紹熙三年(公元1192年),時年詩人67歲,閑居在故鄉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原詩***兩首,此處所選的是其中的第二首。與詩人其他的老年詩相比,這首詩在寫法上別具壹格。其主要特色在於以夢境抒發情懷。寫到夢境的詩詞,在陸遊之前已有不少佳作。李白的詩《夢遊天姥吟留別》,描繪的是光怪陸離、異彩紛呈的夢;杜甫的詩《夢李白二首》,摹寫的是滲透了詩人與李白形離神合、肝膽相照友誼的夢;蘇軾的詞《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記敘的是詩人悼念亡妻、寄托哀思的夢。而陸遊詩中的夢,大都是愛國之夢。在陸遊的《劍南詩稿》中有近百首記夢的詩。清代趙翼《甌北詩話》卷六曾評陸遊詩道:“即如記夢詩,核計全集,***九十九首。人生安得有如許夢!此必有詩無題,遂托之於夢耳。”此評語認為陸遊的詩記夢並非全是寫真夢,有的屬於托夢詠懷。這是頗有見地的。事實上,陸遊的詩記夢,有的是寫真夢,而更多的還是托夢詠懷,當然,也不排除二者兼而有之。這首《十壹月四日風雨大作》似可視為既寫真夢又托夢詠懷之作。
此詩前三句,寫夢因。“僵臥”:躺著不動。“孤村”:壹作荒村。“輪臺”:漢代西域地名,即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輪臺縣;詩中泛指邊防重鎮。個中包含三個層次。壹是夢境產生的前提:“僵臥”、“夜闌”。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詩人白日憂國憂民,才會在夜闌臥床睡眠中“有所夢”,而倘若不是“僵臥”,不是“夜闌”,就不可能有夢的出現。故“僵臥”與“夜闌”是夢境產生的前提。二是夢境產生的主觀因素:“尚思為國戍輪臺。”如果詩人沒有為國戍邊的情懷,就不可能有“鐵馬冰河入夢來”。三是夢境產生的外界條件:“風吹雨。”可以說,正是有了“風吹雨”這壹外界條件,詩人才在似睡非睡、模模糊糊之中生出“鐵馬冰河”的夢境來。
最後壹句,寫夢境。與詩人那些通篇記夢的詩作有別,此詩寫夢境也獨樹壹幟。全詩由夢因引出“鐵馬冰河”的夢境之後便戛然而止,給人留下更多聯想、想象的空間。人們盡可以據此夢境展開豐富的想象,具體想象詩人當年是如何身披鐵甲,手持兵器,騎那披著鐵甲的戰馬馳騁沙場、英勇殺敵,作此詩時他又是如何夢繞神牽“九州同”的。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可見,思想性與藝術性較為完美的統壹,使得此詩成為陸遊的代表作之壹,也成為中國古代包括老年詩在內的所有詩歌的代表作之壹。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春夜喜雨》抒寫詩人對春夜細雨的無私奉獻品質的喜愛贊美之情。全詩這樣寫道:“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江濕處,花重錦官城。”壹二句“好”字含情,贊盛春雨。“知時節”賦予春雨以人的生命和情感,在作者看來,春雨體貼人意,知曉時節,在人們急需的時候飄然而至,催發生機。多好的春雨!首聯既言春雨的“發生”,又含蓄地傳達出作者熱切盼望春雨降臨的焦急心緒。頷聯顯然是詩人的聽覺感受。春雨來了,在蒼茫的夜晚,隨風而至,悄無聲息,滋潤萬物,無意討“好”,唯求奉獻。瞧,聽雨情景作者體察得多麽細致,就連春雨灑灑,靜默無聲也被詩人聽出來了。可見,驚喜於春雨的潛移默化,詩人徹夜難眠。頸聯緊承頷聯,詩人唯願春雨下個通宵,又恐突然中止,亦喜亦憂,推門而出,佇立遠眺,只見平日涇渭分明的田野小徑也溶入夜色,漆黑壹片,可見夜有多黑,雨有多密。而江船漁火紅艷奪目,又反襯出春夜的廣漠幽黑,也從側面烘托出春雨之繁密。尾聯系想象之辭,詩人目睹春雨綿綿,欣慰地想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錦官城將是壹片萬紫千紅的春色。花之紅艷欲滴、生機盎然正是無聲細雨潛移默化,滋潤洗禮的結果。因此,寫花實乃烘托春雨的無私奉獻品格。
通過以上對詩句的分析,不難看出,杜甫是按這樣壹條情感思路來構思行文的,即盼雨——聽雨——看雨——想雨。俗話說,“春雨貴如油”,不錯的,對於這珍貴如油的春雨,眾人皆盼,詩人亦然。而當春雨飄然降臨的時候,詩人更是驚喜不已,甚至臥床靜聽,徹底夜難眠,迫切希望它下過痛快,唯恐其忽然中止,於是輕手輕腳,推門遠眺,靜觀無邊黑夜的茫茫春雨,看到繁密飄灑的春雨,作者又驚喜地聯想到第二天錦官城滿城春色。詩歌意在盛贊春雨默默無聞、無私奉獻的崇高品質,這份對春雨的喜愛之情描繪得如此細膩逼真,曲折有致,這不能不令人驚嘆杜甫洞幽顯微,體物察情的藝術功力。
此外,詩歌細節的捕捉和描繪也能體現詩人體物察情的優長。“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潛”字擬人化,摹春雨來監悄無聲息、無影無蹤的情態,頗具情趣,誘發人們對春雨的喜愛之情。“潤”字傳達神,準確而生動地寫出了春雨滋潤萬物,靜默無聲的特點,既繪形,又言情,形情皆備,精深獨妙。“花重錦官城”,著壹“重”字,準確地寫出了經受春雨壹夜洗禮滋潤之後錦官城花朵紅艷欲滴,飽含生機的情態,寄寓了作者對春雨的盛贊之情。“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則又抓住典型細節,工筆細描,精妙傳神地渲染出春雨迷蒙、色彩迷離的氛圍。總之,杜甫的《春夜喜雨》無論在錘字煉句方面,還是在意象的捕捉、細節的描寫方面,都體現了他體物察情,精細入微的過人之處。結合杜甫詩風沈郁頓挫來對比賞讀,我們必將獲得對杜詩另壹種生命情趣的深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