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地球是壹滴藍色的水
中間住著微弱的火焰
2、
妳們盡可以勸告
魚在沙灘上曬太陽
鳥在空中睡覺
3、
是我們擡高了星辰的位置
決定從下邊仰望它們
我們想在下邊居住
4、
妳怎麽會以為我是人呢
5、
親愛的
地又塌了
在生命到來時
妳要保存她
這首詩創作於1990年,是作者後期的作品。在格式上,作者沒有采用慣用的跳躍、錯位。這是壹種成熟。在寧靜的宇宙中,這些文字是安詳而寧靜的,好像經過滄桑後在心裏留下壹些淺淺的痕跡。壹種與世無爭的態度又是壹種觀望。
壹個宏觀宇宙者,筌釋宇宙的統壹與和諧、透露內心的微弱氣息,只用了壹句話:“地球是壹滴藍色的水/中間住著微弱的火焰”。壹個覆著水的星體,下面是活動的巖漿,待噴湧的熱焰。這是語言的實體,物質的客觀。然而作者表達的卻不是這種客觀。他要表達的是壹種“小說”,壹種視宏若微的語言藝術。這些藝術需要壹種舉重弱輕的技巧。“藍色的水”、“微弱的火焰”正象征著眼淚和熄滅的欲望。壹個無欲望的星球,壹個空蕩蕩的宇宙。
“妳們盡可以勸告/魚在沙灘上曬太陽/鳥在空中睡覺”這兩句,壹反自然的常態,讓人不解。這是勸告中的話語,人說的話,難辨真假,好像有些失實。但我們能理解,在現實生活中,很多東西是可以脫離事物的真實性存在的。這些話不是在提醒動物,而是在提醒沈睡中的人,失去生活源的人,提醒他們不要在壹個絕對的高度冒險。
“是我們擡高了星辰的位置/決定從下邊仰望它們/我們想在下邊居住”。我們住在星辰下,我們仰望著它們,以為它們是獨有、希冀的光明。“星辰”象征那些在身居瑤宮,被崇拜、被瞻仰的人。他們的光是因為他們的睿智、超凡出眾或華麗的外表。人們因為盲目的崇拜,擡高他們,貶低自己,忽略自己的才華。這是壹種悲哀,我們永遠是居住在他們下面,仰視他們的人群。
“妳怎麽會以為我是人呢”這句令人深思。前面已經說過,這是作者後期作品,此時,他已經出版了自己的詩集,有了壹些聲望。被壹些人崇拜著。作者已經感覺到了壹種不自然,被人擡高的不自然。我是人,不是神,我不需要他人來崇拜和供奉。這簡單的壹句,有力地承接上段,像壹條堅實的繩索。
“親愛的/地又塌了/在生命到來時/妳要保存她”作者以壹種親昵的口吻與讀者對話。這話是壹種提醒又隱含著關愛。其它的都容易理解,我們要讀者應該要知道“她”究竟代指什麽?其實這裏是壹個空缺,是壹種不具體地泛言。
在愛情裏代指愛人、在戰爭裏代指祖國、在生命的開始代指母親……。散尾式的表達更能展示詩歌華麗的裙裾。宏觀詩歌的散尾,像彗星拖出的智慧之光,它將照向整個宇宙,向世間播滿詩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