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裏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
復恐匆匆說不盡,行人臨發又開封。
這首詩通篇敘事,首句寫在洛陽城裏又見秋風,引起遊子對家鄉親人的思念;次句寫想寫家書,而思緒萬千,不知從何說起,這兩句比較平淡。三、四兩句抓住壹個細節,化庸常為神奇:行人(送信之人)要走之際,詩人似乎又想起什麽內容忘記寫入信中,只好拆開信封再檢杳壹遍。羈旅之人對家鄉,對親人那種無限牽掛的微妙心理,正是通過這壹看似平常的生活細節活脫脫地表現出來了。
王維的《雜詩》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詩人用白描手法記錄了壹次對話(應該就是詩人對來客的問話):“您從我家鄉來,應該知道家鄉的事吧?您來的時候,我家窗前的那株寒梅可曾開了花?”詩人不直說思念,而我們分明感受到了詩人對家鄉強烈的思念——詩人對家鄉的景物是那麽熟悉,詩人的語氣是那麽急切,他是多麽想親自回去看壹看啊!
金昌緒《春怨》
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
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
詩歌以閨中思婦的口吻來寫,起句很是突兀,早晨起來,就要去打門前樹上的黃鶯兒;為什麽呢?原來是不想讓它在枝上啼叫;黃鶯的聲音很動聽,這又是為什麽呢?原來是因為它的啼叫驚醒了我的夢;什麽夢這麽甜美?原來是夢見了在遼西從軍的丈夫相會,難怪要去打那黃鶯兒了。四句詩,壹句壹層意思,而且是用了倒敘的手法,環環相扣,思婦的極度失望、煩悶的心理活現紙上,可謂是極盡曲折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