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的詠嘆有兩個世界。壹是外部世界。所謂的外部世界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真真切切接觸的到的事物、事件、事情。這些都是妳看到或是感觸到的。如果單純從外部世界汲取意象,只是進行簡單或者宏大的排列,沒有對語言進行詩化的加工,沒有語言技巧性的營造,這樣的認識和動機都是“危險”的。相對詩歌而言,詩歌是抒情的,熱抒情也好,冷抒情也好,都應該給自己設定的抒情框架指出壹個鮮明的方向。當下許多詩歌,動機和取向都來源於生活,可那些所謂先鋒和前衛的詩歌,無非是對詩歌概念的壹個突破,或者對傳統詩歌概念的壹個挑戰。如今,先鋒也好,前衛也好,拿來細看,令人大跌眼鏡,單純地列舉壹些生活符號,拿詩歌的外表說事,就自詡為先鋒詩歌了,壹看就知道是炒作,盲目地相互吹棒,企圖盜取名聲,讓人看了真不敢恭維,甚至覺得會貽誤後人。這是對詩歌高貴品性的褻瀆。好的詩歌,應該擺正外部世界和內部世界的關系,比如,觸景生情,寓情於景,這些都是把內部世界和外部世界有機地聯系起來的生成物。內部世界指的就是我們內在的精神世界。壹部詩歌如果缺少內部世界的滲透或者兩者淬火般的鍛鑄,那也是殘缺的。好的詩歌是外部世界和內部世界的有機統壹。壹部詩歌單純描述自己的內心世界,沒有外部世界的浸入和融合,相對詩歌來說,那也是“危險”的,這無異於我們常言的無病呻吟。無病呻吟是心靈世界的自我扭曲和自我醜化,它會影響詩的整體形象。
詩歌是有草根和民間的。看慣了宮殿式的寫作,忽然對草根性或者民間的詩歌有壹些神往。有些詩人認為,草根性的詩歌無非是對階級底層的同情或歧視。甚至認為,草根性的詩歌是劣根的,爛根的,斷根的,無非是市儈中的小調調,農村裏的哼哼叫。其實,草根出來的詩人,對現實生活更有發言權,它們活在最低層,工作在最暗黑的地方,他們的認識更接地氣。詩歌從不歧視人的出身,它只欣賞詩歌質量本身。有些草根性詩歌,更加註視文本的在場,更加體諒底層的生存呼喚。當妳確實註視到這些美妙的因素,這些因素的整合就是壹首好的詩歌,就是對底層生活的浸入和分化,甚至是瓦解。它把零碎的東西通過意識流的波動重新連接起來,就形成了詩歌的輪廓,構造出了詩歌的整體形象。而這些碎片就是底層生活中最鮮活的那些人和事。草根性的詩歌,語言簡潔,文路清晰明了,思想概括集中,體現了底層生命中的困境和掙紮,還有那些反抗和訴求。草根也好,民間也好,它們都擁有壹個***同的屬性,而這個屬性便是反傳統,反慣性意識,反腔調。它們註視的是人民的權利,自由和時下的生活狀況,並為人民的需要提供壹個可以調控的調控器。聽慣了都市裏的腔調,忽然對鄉下的事物更多的是追憶和懷念。而草根性和民間的詩歌則給我們提供了壹個舒適的溫床,讓妳哼著這些接地氣的文字,沈沈入睡,進入到壹個美妙的夢鄉。宮殿式寫作也好,民間式寫作好,我們應該抱有互利***生的生存意識,換句話說是雅俗並蓄,這樣給讀者壹個全面而周到的閱讀享受。
詩歌可以喚醒庸俗者的意識。當我沈沈地浸入到詩歌的享受之中,它的魅力和思想忽然給我們的心靈帶來了炙熱的沖擊波。慢慢地把我們融化和感化。詩歌思想是文本內部的訴求和控訴,詩歌內容是生活事物,事情跟文字連鎖起來的三維畫面。除了享受詩歌美妙的文字,我更享受詩歌裏面包含的思想內容。唯有詩歌思想可以喚醒那些即將頹廢的生命。詩歌是療傷藥,它給妳的傷口註入愈合的藥劑;詩歌是鎮痛藥,它給妳的心靈創傷帶去靜痛;詩歌甚至可以刮骨療傷和救死扶傷。而我更加認可的是,詩歌可以剔除庸俗者的固執,偏執和低俗。在庸俗者吟唱起詩歌,詩歌似乎找到了它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根由,這個根由就是要喚醒壹些執迷不悟的生命。當妳朗讀起詩歌,全心全意去朗讀,潛心鉆研,妳會從壹個狹隘的瓶頸噴薄而出,獲得妳所追求的心靈宿地和自由。詩歌,擲地有聲。詩歌,鏗鏘有力。詩歌,款款動人。詩歌,溫文爾雅。正是這些因素,詩歌給壹個生活在困境中的抵抗者壹個方向標,給他指明壹條道路。
詩歌有無高尚和低賤之分?談到這裏,似乎走進了壹個死胡洞,詩歌真有高尚和低賤之分嗎?如果有,那應該是從人的意識出發,從人的靈體到心靈的無限深處。正統的詩歌是高尚的,相對壹個狹隘的閱讀者來說,至少它擁有教誨功能。那麽,前衛和先鋒的詩歌呢?比如,某某派提倡的“下半身”詩歌是否就是低賤的?其實,高尚和低賤是相對的,高尚的詩歌抵達內心的精神世界,而低賤的詩歌拿“性”說事,性更側重於肉體的碰撞。稍轉壹下話題,精神和肉體則是相對的,相對的概念有時也會沖突,沖突過後又回歸統壹,統壹就是互利***生。低賤的眼光是**的,死盯著,帶著淫欲,而高尚者的眼光要麽正視,要麽避開。其實,不論是高尚也好,低賤也好,詩歌都是從人的思想出發,有選擇性地談論自己的“欲望”,然後沖破壹切輿論的氛圍,在眾目睽睽之下求得生存。
總而言之,詩歌是發自心靈的,只有發自內心的深處的聲音,才能久遠持久。我相信詩歌能沖出重重藩籬,在壹個擁有深邃思想的哲人嘴裏發出,也從他的筆下汩汩而出,並在文學史中能擁有壹席不朽的位置。詩歌可以做出稍微的改變,這個改變就是它的形式,而詩歌本質屬性應該要保持它的原貌,唯有如此,詩歌才是詩歌,否則妳所作之作“畫虎不成反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