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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 的特點

寶釵形象上的特點:

壹、慧質

她天資聰慧、博學宏覽。幼年時富有文化教養的家庭環境和聰慧的心靈,造就了她深厚的藝術修養和廣博的知識,她對文學、藝術、歷史、醫學以及諸子百家、佛學經典,都有有廣泛的涉獵。連以“雜事旁收”著稱的賈寶玉也遠非所及,如元妃歸省時對寶玉詩中“綠玉”改“綠臘”的指點,以及對湘雲問“ ”樹的解釋。

她在詩歌創作中提出要“各出己見”、“不與人同”、“要命意新奇,別開生面。”其詩構思新穎,意境深邃,具有雍榮典雅、含蓄深厚的風格。在大觀園的詩人中,只有林黛玉可以與之抗衡。

二、恬淡

曹雪芹寫寶釵極力突出其樸互淡雅的形象。如第八回對其住所環境的描述“壹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還有四十回寫蘅蕪院:“及進了房屋,雪洞壹般,壹色玩器全無,案上只有壹個土定瓶,瓶中供著數枝菊花,並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己。床上只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俗話說“觀人行,知人性”,從壹個人的愛好就可以看出幾分該人的性格的。寶釵不喜歡涉及是非,不喜歡爭風出頭,所謂“藏拙守愚,安分隨時”,想來和這有極大的關系的。

五十五回王熙鳳說她“拿定了主意,‘不幹己事不張口,壹問搖頭三不知。’”。有人用這種明哲保身式的處世之道說明寶釵的虛偽和世故。然而寶黛也是不喜出風頭,不喜有涉是非的。三人同樣了解世俗的濁惡。為何寶玉、黛玉成了正統的叛逆,可寶釵卻成了正統的信徒!顯然,這在常人看來都是很難理解的。其實,寶釵這種態度和她的生活環境有關,薛家是商人和官宦的結合。從小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她深知這種環境中各種關系的復雜和鬥爭的激烈,因而只能選擇壹種逃避的方式讓自己的心靈有片刻的清靜。但是在旁人看來這就是明哲保身,這對壹個弱女子來說是公平還是壹種克刻,我想大家應該會明白的。

三、寬厚

第七回講寶釵的“熱毒”後緊接著說“幸而先天壯,還不相幹。”(甲戌側批:渾厚故也,假使顰、鳳輩,不知何如治之。)意思明顯是說 ,寶釵比黛玉,鳳姐要寬厚。

林黛玉對於後進賈府的寶釵,壹直存著戒心。第八回《探寶釵黛玉半含酸》、第四十二回《瀟湘子雅謔補余香》等回數,盡管黛玉壹次次挖苦譏笑寶釵,可是寶釵卻“渾然不覺”,從未心存芥蒂。後來黛玉自己也說“妳素日待人,固然是極好的,然我最是多心的人,只當妳心裏藏奸。從前日妳說看雜書不好,又勸我那些好話,竟大感激妳。……比如若是妳說了那個,我再不輕放過妳的;妳竟不介意,反勸我那些話,可知我竟自誤了。”

論口才,寶釵不比黛玉差,第三十回寶釵借扇機帶雙敲開壹個“負荊請罪”的玩笑,就搞得寶玉、黛玉二人面紅耳赤的。然而看到“寶玉十分羞愧,形景改變,也就不好再說,只得壹笑收住。”

從上面這些都可以看出她待人的寬厚,為人的真誠。

四、豁達大度

史湘雲要開社做東道,但是缺錢不好辦事,寶釵資助她辦了螃蟹宴;林黛玉的藥需要燕窩,但是又不便和賈母鳳姐張口要,寶釵從自己的月錢中撥出銀兩;邢岫煙的冬衣當掉了,處境窘迫,她命鶯兒瞞住眾人取了回來。如此等等,寶釵都給予了及時的援助。不但如此,她非常小心不把這些事張揚,給當事人留足體面。在戴著有色眼鏡的評判來看,寶釵做這些全是為了拉攏,為了博得壹個好名聲。然而,寶釵為何不在拉攏了人之後大膽地在其它事務上面下決斷,當第二個“王熙鳳”或“賈探春”。相反卻依然是‘不幹己事不張口,壹問搖頭三不知”?其實,她根本就看穿了世事,不願意去淌這灘渾水.她和林黛玉都是世俗的反叛者,不過,林黛玉是以壹種極為激烈的鬥爭方式來硬拼,而寶釵只是以壹種消極的方式來面對,我想寶釵“山中高士”的名謂應該是她最後的真實結束 。(註:我認為寶釵的最後結束應該是獨自隱居山中,而不是像續書所說的“空帳懸文鳳,閑屏掩彩鴛。”。作者的真實意圖應當是讓“木石之盟”、“金玉良緣”,最終都陪葬在“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沒落中。)

且不論《判詞》和《終身誤》都是釵黛合題壹詠,僅就庚辰四十二回前批來看,無論作者還是脂硯,都認為釵黛是可以並列的人物。遺憾的是,有此評論者在有些方面運用了非白即黑的邏輯,割裂了人物的性格,將寶釵定位在壹個市儈的封建衛道士上。在此,我願談壹點我的意見:這成為個人偏好固然無可厚非,但決非曹雪芹創作這些人物的本意。庚辰本四十二回前批:“釵玉名雖兩個,人卻壹身,此幻筆也。今書至三十八回時已過三分之壹有余,故寫是回使二人合而為壹。請看黛玉逝後寶釵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謬矣。”

總之,薛寶釵的性格中雖然瑕疵不少,但是恬淡、寬厚、豁達的優點卻是主流的。有些人認為薛寶釵是陰險狡詐之人,我認為這是對寶釵形象壹種偏激的分析結果。

下面我就某些人的錯誤認識進行批駁。

有人憑寶釵上京壹事認定寶釵是“以待選之名,行搶婿之實”,從而得出結論:寶釵是陰險狡詐之人。我認為這是荒謬的。

首先、上京是薛蟠的主意。“薛蟠素聞得都中乃第壹繁華之地,正思壹遊,便趁此機會,……壹為送妹待選,二為望親,三因親自入部銷算舊帳,再計新支,實則為遊覽上國風光之意。因此早已打點下行裝細軟,以及饋送親友各色土物人情等類,正擇日壹定起身,……他便帶了母妹竟自起身長行去了。”薛寶釵那個呆兄縱知道有個寶玉,哪裏會想到那麽多呢?

其次、孤兒寡母傍依親戚實屬無奈。薛蟠早已不服薛姨媽的管束,故薛姨媽起先想靠兄弟王子騰。誰知壹上京王子騰就離京上任去了。薛姨媽早知薛蟠性格,所以特地說“守著舅舅、姨爹住著,未免拘緊了妳,不如妳各自住著,好任意施為。”借男性親屬管束兒子,堪嘆可憐天下父母心了。以上說明,薛家住在賈府,決非什麽“行搶婿之實”。至於待選的情節,很可能是書中的壹個引子,如“當下安插既定,誰知保齡侯史鼐又遷委了外省大員,不日要帶家眷去上任。(蒙側批:史鼐未必左遷,但欲湘雲赴社,故作此壹折耳,莫被他混過。”(四十九回)何不批道:寶釵未必待選,但欲借故使進京耳,莫被作者混過。

有些人認為“比通靈”是薛家導演的。

其實,作者並非有意要讓寶釵與寶玉來此壹段“金玉良緣”。落草時口帶下來的東西,擺在現在也是壹件相當奇異的事情。清虛觀的道士們都曾饒有興趣的參觀過,何況世俗之人。薛寶釵那天也就萌發了壹點好奇心。由於是篆文,而且式樣很小,所以寶釵看時是頗費了壹番眼光的,口中低低地念了兩遍,大概是覺得跟自己的象,有點眼熟。但是,她並沒有聲張。誰知碰巧丫環鶯兒在壹旁,口沒遮攔地說了壹句,引起了寶玉極大的好奇心,所以來了壹個“比通靈”。這實出寶釵意料之外。如果是薛寶釵著意演出的壹出戲,她簡直成了壹個輕薄無比的女子。脂批怎麽也不會批道(寶釵)“壹句罵死天下濃妝艷飾富貴中之脂妖粉怪”。作為壹部文學作品,我想這些小說行文中所必有的筆墨,是不應該成為作者對某個人物的貶斥的。可是,有些人慣憑主觀臆想、只言片語,采取東挪西拼、凝煉成罪的方法給人物下定論,造就了許多不該出現的“異樣”結論,將作者著意記敘的幾個有特殊才情和秉賦的女子轉眼間變成了野心勃勃的陰謀家。而她們,只不過是幾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哪裏來那麽多的心計!不然,寶玉會說:“天下最毒婦人心!”而不會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究其原因,是因為壹些人早已認定了寶釵“藏奸”,就像認定了鄰居的小孩偷斧頭,怎麽看怎麽像。 脂批幾次強調,《紅樓夢》壹書寫得是“真正情理之文”;“最恨近之野史中,惡則無往不惡,美則無壹不美,何不近情理如是耶?”

下面讓我談談《紅樓夢》中薛寶釵悲劇的真實所在。既然第五回明說了“千紅壹窟(哭)”、“萬艷同杯(悲)”;而且書中所有女子皆出於“薄命司”,那麽薛寶釵理所當然也是壹個悲劇性人物。

作者在行文中,對薛寶釵的著色相當多的。觀其言行、舉止和探其生活環境,寶釵的悲劇實際上是“女夫子”性格的悲劇:

所謂“女夫子”性格,其實就是壹種人生態度的反映。不能反抗,當然只能以壹種消極的處世態度生活,而這達到了極限就會轉變為對自己的壹種刻簿和對既定的生活模式的麻木遵守。整個人雖說有肉體卻沒有了精神和活力,壹切的壹切都聽憑世俗的安排,這最終當然會是壹個無法避免的悲劇。

寶釵作為“女夫子”角色出現的地方還真不少,舉例:

寶釵的詩寫得不錯,但是和黛、湘不同,她認為寫詩總是“分外之事”,《蘅蕪夜擬菊花題》壹回,對湘雲說:“究竟這也算不得什麽,還是紡績針黹是妳我的本等 。壹時閑了,倒是於妳我深有益的書看幾章是正經。”

第三十六回“蘭言解疑癖”壹回,“所以咱們女孩兒家不認得字的倒好……妳我只該做些針黹紡織的事才是,偏又認得了字,既認得了字,不過揀那正經的看也罷了,最怕見了些雜書,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她的可悲就在這裏,完全把生活中所有的愛好都拋棄了。行為的好壞,全憑社會上的既定的生活準則確定.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封建禮教的犧牲品,成為了壹個思想和行為都僵化的木偶人。

寶釵有時若去勸寶玉“立身揚名”等事,寶玉總是十分反感,“好好的壹個清凈潔白女兒,也學的釣名沽譽,入了國賊祿鬼之流。這總是前人無故生事,立言豎辭,原為導後世的須眉濁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瓊閨繡閣中亦染此風,真真有負天地鐘靈毓秀之德!”

壹個“負天地鐘靈毓秀之德”的女兒,染上“釣名沽譽之風,入了國賊祿鬼之流。”特犯了“蠢拙古板”,豈不可惜!這是寶玉對薛寶釵的可惜,也是作者的惋惜.作者知道寶釵的悲劇,但是寶玉並不知道這些話的說出並不是寶釵的天性,她的天性已經被擠到了心靈的最深處封閉起來了。

綜上所述,寶釵的才學,情感等都在這畸形的社會中被壓抑得只剩“小荷尖尖角”,而且這“尖尖的壹角”,這僅有的壹絲生存空間也只有在和大觀園中眾姐妹無拘無束的交往中才偶然顯露出來。社會的既定生活規則和強烈的道德觀讓她對自己的生活形象已經不再希求什麽,整個人已經麻木。這說不得可愛,也說不得可惡,唯壹能說的是可嘆和可悲。所以作者說“可嘆停機德”和“悲金悼玉”。

寶釵成為“女夫子”根源不在自己,而在她所處的社會環境。紅樓中的女性,都有著卓越的氣質和稟賦,但是都毀在醜惡的社會裏。殺死迎春的可能是“硬刀”;殺寶釵的就是封建禮教這把“軟刀”了。寶釵的悲劇從本質上和其他紅樓人物的悲劇是壹樣的。

曹雪芹不知道封建社會這個概念,但是他對當時的濁惡社會是反感的,厭棄的。他對這個社會進行了深刻的批判。眾多的人物形象所體現的主題已經非常鮮明的表露。但是,對單個形象如薛寶釵、林黛玉等,其塑造的真實本意已經無從考究。因此對她形象的爭議,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將長期存在,我在這裏只是說出我對這個人物的壹點看法,我希望大家在這個人物身上傾註的看法能客觀、全面。大家的集思廣義終有壹天會還薛寶釵這個形象壹個真實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