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寫作老師叫胡哲,是我師範時的寫作老師.他個子不高,年紀不大,可頭發卻白了壹半兒.他穿著上也很不講究,壹年四季總是那壹襲藍布衣裳,與其他老師形成鮮明的對照.最令人難忘的是他寬寬的臉上戴著壹副深度近視鏡和鏡片後那壹雙永遠深邃的眼睛.他的形象不好看,可卻愛笑,壹笑起來,就露出壹對難看的大大的牙,臉上的皺紋也疊成了羅漢.他常掛在嘴邊的壹句口頭禪是:“豈有此理”.
那壹次,也不知是心有所感,還是心血來潮,我寫了壹篇作文《〈想家的時候》,結果被他在全班同學面前搖頭晃腦的大讀特讀,還說這就是有真情實感、有新意的佳作,惹來同學羨慕的目光.也不知是哪位同學嫉妒,偷偷地說了壹句:“哼!這是抄的!”沒想到這句話溜到了他的耳朵裏,他怒目而視,隨口甩出壹句:“豈有此理!妳給我抄出壹篇我看看?”隨即把目光投向我,臉上難看的微笑又來了:“妳說說,妳是如何寫成這篇作文的.”看了看老師臉上信任的目光和微笑,我心情平靜地把住宿以來想家的感受竹筒倒豆子般說出來.教室裏靜極了,同學門靜靜的聽著,老師也好像挺激動,不住點頭,臉上的微笑更燦爛了,那兩顆難看的門牙也不由自主露出了嘴外.我說完了他帶頭給我鼓掌,嘴裏不停的說著:“真實感受,有道理!”可以說,從那次以後,我就更愛寫作,更愛上胡哲老師的課了,而他在寫作上對我的指導更用心了.
胡哲老師愛發火,壹發不可收拾.只要同學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就大發雷霆,嗓門兒高得幾裏外都能聽到.他的臉憋得通紅,然後大聲訓斥,毫不留情:“怎麽搞的?上課不好好聽,又不完成作業,多影響我講課的心情!自己回去好好想想!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接下來講課,他的聲調充滿了嚴厲,臉繃得緊緊的.可是慢慢地,他的聲調就緩和了許多,臉上又找回了微笑,那兩顆門牙也不由自主露出來.而他所講的內容更細了,還不時地輕聲問:“妳們聽懂了嗎?”我們知道,原來他不是真生氣,反倒是在集中我們的註意力.於是我們就大聲回答:“聽懂了!”他笑得更歡了.
寫作老師,我將永遠記住您那燦爛如陽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