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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中的關於“春”的詩句所表現的意象

古典詩詞中較多地保留著前代詩人運用過的壹些詞匯,由於歷史的積澱,這些詞匯浸染了作者的思想感情,被賦予特定的涵義,就形成了意象。詩品家司空圖說:“意象欲出,造化以奇。”胡應鱗在《詩藪》裏也說過:“古詩之妙,專求意象。”由此可見意象是詩歌藝術的精靈,也是詩人傾註情感的焦點。因此鑒賞詩歌時必須熟知常見意象,並理解其寓意,這樣才能有助於把握詩歌的思想感情。

古典詩詞中常見的意象有:

“折柳”,由於“柳”、“留”諧音,古詩中的“柳”暗含希望對方留下來之意。《詩經》中有“昔我往矣,楊柳依依”的句子。古人在送別之時,往往折柳相送,以表達依依惜別的深情。這壹習俗始於漢而盛於唐,漢代就有《折楊柳》的曲子,以吹奏的形式表達惜別之情。隋無名氏的《送別》詩:“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唐代西安的霸陵橋,是當時人們到全國各地去時離別長安的必經之地,而霸陵橋兩邊又是楊柳掩映,這兒就成了古人折柳送別的著名的地方,如“年年柳色,霸陵傷別”。再如“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說的是今夜聽到《折楊柳》的曲子,又有何人不起思念故鄉的感情呢?

“杜鵑”,俗稱布谷,又名子規、杜宇、斷腸鳥,是淒涼、哀傷的象征。春夏季節,杜鵑徹夜不停地啼鳴,啼聲清脆而短促,喚起人們多種情思。杜鵑口腔上皮和舌部都為紅色,古人以為它啼得滿嘴流血,恰巧杜鵑高歌之時,正是杜鵑花盛開之際,人們見杜鵑花開得那樣鮮紅,便說成杜鵑啼得血。正像唐代詩人成彥雄寫的“杜鵑花與鳥,怨艷兩何賒,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杜鵑在中國古典詩詞中常與悲苦之事聯系在壹起。李白《蜀道難》詩雲:“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又如白居易《琵琶行》:“杜鵑啼血猿哀鳴。”杜鵑的啼叫又像是說“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它的啼叫容易觸動人們的鄉思。

“冰雪”,古人往往以它的晶瑩潔白比喻心誌的忠貞、品格的高潔。王昌齡《芙蓉樓送辛漸》:“洛陽親友如相問,壹片冰心在玉壺。”冰心即高潔的心性。古人常用“清如玉壺冰”比喻壹個人光明磊落的心性。再如張孝祥《念奴嬌》有“應念嶺海經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的句子。

“月亮”,空靈、清澈、高潔,它鑄造了不少中國古詩的血脈和靈魂,見證歷史的悲涼,演繹生命的絕唱,渲染離別的情懷,傾訴閨閣的幽怨,烘托劫後的荒涼,感悟人生的哲理等。如李煜的《虞美人》“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詩人望月思故國,寫出亡國之君特有的傷痛;李白《靜夜詩》:“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張九齡“海上生明月,天涯***此時”,都體現了詩人望月懷親、思鄉念友懷念故國之情。

“南浦”、“長亭”,在中國古代詩歌中,南浦、長亭都喻指送別。南浦是水邊的送別之所。江淹《別賦》:“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古人水邊送別並非只在南浦,但由於長期的民族文化浸染,南浦已成為水邊送別之地的壹個專名了。而長亭則是古代設在路邊供人休歇的廳舍。庾信《哀江南賦》雲:“十裏五裏,長亭短亭。”說明當時每隔十裏設壹長亭,五裏設壹短亭。柳永《雨霖鈴》:“寒蟬淒切,對長亭晚。”很顯然,在中國古典詩詞裏長亭已成為陸上送別之所。

“浮雲”、“春草(芳草)”,則有遊子離思之意,“浮雲”出自漢古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反。”“春草(芳草)”出自《楚辭?招隱士》“王孫兮不歸,春草生兮淒淒。”如杜甫《夢李白》“浮雲終日行,遊子久不至”,秦觀“淒淒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類似的意象還有“落日(夕陽)”、“蓬草”等。而蘇軾的《蝶戀花》:“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則另有出處,即屈原《離騷》中靈魂的告語“何所獨無芳草兮,爾何懷乎故宇”,指實現美好理想的地方。

“梧桐”、“芭蕉”在古典詩歌中大多表達孤獨憂愁、淒苦之意。古語常有“壹葉落而知天下秋”說得便是梧桐葉落。以梧桐寫悲秋,則是淒涼悲傷的象征,是古人常用的手法。李清照《聲聲慢》“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壹個‘愁’字了得。”李煜《烏夜啼》“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可見梧桐總是跟愁分不開。民樂合奏曲《雨打芭蕉》蜚聲中外,其聲淒清,聽之無不為之動情。在中國古典詩歌中,“雨打芭蕉”也象“梧桐夜雨”壹樣,令人愁腸百結。吳文英《唐多令》:“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縱芭蕉,不雨也颼颼。”縱然無雨,風吹芭蕉的葉片,也吹出冷氣颼颼。

“梅花”、“松柏”,早期的詠梅詩尚無明顯的象征寄托,到了唐宋時期,梅花已成為壹種高潔人格的象征。唐詩中有“壹白雪相似,獨清春不知”的句子。陸遊《蔔算子?詠梅》:“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詩中梅花都顯示壹種高潔的品格。“松柏”出自《論語?子罕》:“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調也。”後世常用松柏象征孤直耐寒的品格。如劉禹錫《將赴汝州,途出浚下,留辭李相公》:“後來富貴已雕落,歲寒松柏猶依然。”

“蟋蟀”,《詩經?幽風?七月》中對蟋蟀的活動描寫得相當細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蟋蟀的鳴聲同織機的聲音相仿,時令又深秋,因而就跟促人紡織,準備冬衣以至懷念征人等聯系起來。蟋蟀又稱“促織”,如姜夔《齊天樂》:“哀音似訴,正思婦無眠,起尋機杼。曲曲屏山,夜涼獨自甚情緒。”寫出了壹位思念遠人的女性聞蟋蟀聲後的惆悵。類似的意象還有“鷓鴣”等。

“寒蟬”,蟬是短命的,壹番秋雨後,剩下的只是幾聲哀鳴,因此蟬是悲涼的同義語。“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釀造的是壹種足以觸動離愁別緒的氣氛。而古人以為蟬餐風飲露,又是高潔的象征,所以古人常以蟬的高潔表現自己品行的高潔。駱賓王《在獄詠蟬》有“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就是用蟬喻指高潔的人品。

“猿啼”,在詩歌中常常象征壹種悲傷的感情。如老杜《登高》:“風急天高猿嘯哀。”酈道元《水經註?江水》中漁者歌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啼三聲淚沾裳。”李端《送客賦得巴江夜猿》:“巴水天邊路,啼猿傷客情。”他們都借助於猿啼表達這種傷感的情緒。

“關山月”,關山指關塞山河。“關山”與“月”在邊塞詩中經常可見,《樂府解題》:“關山月,傷離別也。”表現征夫思家,思婦懷遠之情。如盧思道《從軍行》:“關山萬裏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王昌齡《出征》:“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羌笛”,是古代西部的壹種樂器,它所發出的是壹種淒切之音。唐代邊塞詩中經常提到羌笛,如岑參《白雪歌武判官規京》:“中軍置酒宴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範仲淹《漁家傲》:“濁酒壹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羌笛發出的淒切之音,常讓征夫愴然淚下。而“孤城”“玉門關”和“羌笛”壹樣往往都與征夫離緒有關。如高適“孤城落日鬥兵稀”,王之渙 “春風不度玉門關”等。

還有象“春水”常和綿綿的愁思連在壹起,“琴瑟”寓夫婦感情和諧,“秋風” 則有倦宦思歸之意 ,“春風”寓得意,“流水”“落葉”寓失意,“大海”寓雄渾,“鴻雁”指書信,“碧雲”則指離思,“幹戈”、“烽火”指戰亂戍邊,“鴛鴦”、“流螢”寓相思……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進入古典詩詞的意象更是積澱了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特有的審美情趣,詩人往往用他們表現相似或相通的感情。因此只有抓住詩詞的意象,以及意象所包含的旨趣,意象所體現的情調,意象的社會意義和感染作用,才能得之言外,才能真正鑒賞中國古典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