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原始歌謠物象,是原始的、直接的、不加選擇和修飾的。例如,相傳為黃帝時的古歌《彈歌》,錄載於《吳越春秋·勾踐陰謀外傳》,其中的句子:斷竹,續竹,飛土,逐肉,這裏就有“竹”“土”“肉”三種物象。郭沫若《蔔辭通纂》裏記載的古歌謠:“癸卯蔔:今日雨?其自西來雨?其自東來雨?其自北來雨?其自南來雨?”這裏,“雨”是物象。
《詩經》作為我國最古老的詩集,記載了先秦文化,最早完整地體現了詩歌的各種物象。《詩經》中的物象自然樸素,反映中國古代人們的思想情感、審美趨向、社會生活。
《詩經》中體現花草樹木物象的詩歌篇目很多,壹般位於詩歌前面,重章疊句,反復詠嘆,表達作者的思想情感。常見篇目有《葛覃》《樛木》《桃夭》《芣苡》《野有蔓草》等。例如,《桃夭》詩中“桃之夭夭”反復出現,壹唱三嘆,渲染氣氛,增強詩歌的節奏感,桃樹物象起到比興的作用。
《詩經》中取材於自然界中的物象,有壹個***同特征,即起比興作用,例如上面列舉的:“殷其雷”“螽斯羽”“燕燕於飛”“交交黃鳥”“呦呦鹿鳴”等。《詩經》中取材於人類社會的物象,記載了早期人類生活,是我們了解古代社會、感受遠古文化的窗口。在《詩經》中出現的語詞,很多是先秦社會的物象。例如,淑女、君子、美人、兄弟、農夫、公子、文王、伊人。
二、《楚辭》中的物象
如果說《詩經》中的物象具有原始、樸素的風味,無刻意提煉攝取之痕,那麽《楚辭》中的物象就顯得幽深雅致得多,文人刻意琢磨入詩的意味更濃了。例如《離騷》中的物象,如:朝、夕、木蘭、墜露、秋菊、落英、木根、薜荔、落蕊等,與《詩經》中的物象對比,不是粗糙素樸的了,選擇性意味更濃。同時,社會性物象與自然物象交錯使用,如:余情、彭鹹、遺則、太息、掩涕、民生等。這壹特征在《楚辭》其他篇章中也得到體現。例如《湘君》詩中,自然物象有中洲、沅湘、江水、洞庭、薜荔等,社會物象:君、吾、嬋媛、心、下女等,相互交融,交錯運用。《楚辭》從自然物象占據主導向自然與社會物象交替使用過渡,有些篇章社會物象占據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