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二十世紀,隨著社會的發展,中國展現了日新月異的面貌,開拓了更加廣闊的天地,吶喊詩等走向式微; 中國的詩歌更貼近自然,走向「天人合壹」的境界。且不說西出陽關尋故人,揮寫平仄寫詩章。在茫茫煙海中,走進了華夏的詩歌殿堂,猶如「只緣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豁然亮堂起來。原來,我已在悄悄地追逐華夏詩與自然交融的綠色音符:迷妳詩體 – 漢俳。我不其然地走進了大自然,越發喜愛杜鵑啼血,鷓鴣閑唱,翠竹南天,勁松熬雪,仿佛眺見陶淵明東籬采菊,辛棄疾溪邊尋句,李太白長亭邀月……好不詩情畫意!
在我國的新創詩體中,小巧玲瓏的漢俳,是與自然融合在壹起的。因為入詩的都是壹草壹木,壹沙壹石,壹景壹物,都是大自然賜予的題材。法國的雨果說過,詩人,只有壹個模範,那就是自然。詩人如此,其它人也壹樣。從事文學創作者,都不能忘記自然。「自然—人類—文學」已交織在壹起。談文學必須先談自然。自然之說有三。在第壹自然中,人還沒有出現。當宇宙進入第二自然以後,自然和人,自然和文學,就形影相依,不可分開。我們從脫離娘胎的壹剎那起,就處身於第二自然。第三自然之說,乃是壹個假說,文學上屬於虛設、想象和推理。
自然即天然,是存在於人類之前和人類之外的天生之物。第壹自然,
在時間上是無始,也是無終的;在空間上是無內,也是無外的;它是壹個
永恒的、循環的運動。從中國上古文化的發生、發展來看,人類在地球上出現,大約距今二百萬年左右,但大部分都在蠻荒階段。
第二自然:康德稱之謂「另壹自然」,人類是自然界長期進化的產物。
人類的出現使第壹自然逐步進入第二自然。感性的外部自然界是人類活動
的基礎。自然界的物質都有其特定的規律,人類發現並按照其規律,並根
據自己的思維和需要,加以運用和改造,使其轉化為有用的成果或改變其形態,使主觀和客觀融合,物質和精神結合而進入第二自然的領域。在這裏,人的因素是最關鍵的,它是壹種物質存在,也是社會存在。人類的進化把自己和自然分開並成為自然的主宰,使自然規律,按人類的需要,進
行改造,使其為人類服務。比如古人把金、木、水、火、土稱為「五行」,把他們作為物質的元素,加以改造和利用,稱為「五材」,曰:「金可鑄成工具,木可揉直揉曲成器具,水可以滋潤,火可以向上燒,土可以長出萬物。」古人很重視人和自然的和諧,使主體從客觀中分化出來並作用於客體。從中國遠古的文化來看,華夏上下五千年,巍巍河山,月湧江流,證明第二自然是屬人的,人是萬物之靈。整個感性世界,包括科學理論、倫理道德、宗教信仰、文學藝術都是意識形態,都是第二自然的組成部分,都是實踐的產物。人類的意識離不開語言,並以語言作為主要手段,決定人類在利用、改造自然中,發揮巨大的想象力、概括力,並提高自身的能量和價值。我們是生活在第二自然中的,每時每刻面對的都是自然界的壹切,要善於利用、改造和升華,使其更好地為人類服務。中國人「天人合壹」的自然觀, 對文學藝術的影響是很深的, 表現在直接或間接地反映自然,常能悄景相融, 特別在古詩詞裏, 反映更強烈, 更完美, 難怪程明遠說:「萬物靜觀皆自得, 四時佳興與人同」, 說的都是客觀自然界和主觀思維的融合。大自然是大地造化的藝術。我們見到的自然的美感都是人文精神的體現。我們贊美、愛護和關註大自然是壹種人文意識, 更是人文精神的發揚。自古以來, 我們的文化特別重視人文精神, 儒家、道家、佛家都是以人為本, 來對待大自然和宇宙的。人與自然是「天人合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