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閣,宿①命其婿作序以誇客②,因出紙筆遍請客,莫敢當,至勃③,泛然④不辭。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輒報。壹再報,語益奇⑤,乃矍⑥然曰:“天才也!”請遂成文,極歡罷。 勃屬文⑦,初不精思,先磨墨數升,則酣飲,引被覆面臥,及寤⑧,援筆成篇,不易壹字,時人謂勃為腹稿。
編輯本段註釋
註釋①宿:事先。②誇客:向賓客誇耀(女婿的才能)。 ③勃:指王勃。 ④泛(fàn)然:輕松、愉快之意。 ⑤語益奇:(勃文)更加奇妙(這裏指壹句比壹句奇妙)。 ⑥矍(jué):驚惶貌。 ⑦屬(zhǔ)文:寫文章。屬,連綴。 ⑧寤:睡醒。
譯文
九月九日重陽節,都督閻伯嶼要大宴賓客。為了讓自己的女婿在賓客面前顯示才華,早就囑咐他構思壹篇序文,到時拿出來,又使人覺得是即席之作。宴會開始,閻伯嶼謙恭地拿著紙筆,壹個壹個地請客人寫序文,而客人都謝辭了。輪到最後壹個客人,是小小年紀的王勃,料想也不敢來接紙筆,但仍然把紙筆送了過去,頗顯都督的“風度”。王勃卻毫不客氣地接過了紙筆。閻伯嶼壹楞,但又莫可如何,然後滿臉慍色地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宴會廳,私下則教屬官觀察動靜,隨時通報情況。當第壹次報“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時,閻伯嶼說,這是“老生常談”;二次報“星分翼軫,地接衡廬”時,未作聲;三次報“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長天壹色”時,閻伯嶼倏地站了起來:“天才!天才!他的文章可以傳世了。” 王勃寫文章,開始時並不仔細思考,先磨很多墨,然後喝酒,蒙被大睡,醒來後,提筆成文,不改動壹個字,當時的人都以為王勃預先打好腹稿。
拓展
1 王勃(649~676年),唐代詩人。字子安。絳州龍門(今山西河津)人。王勃與於龍以詩文齊名,並稱“王於”,亦稱“初唐二傑”。王勃也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齊名,齊稱“初唐四傑”,其中王勃是“初唐四傑”之冠。王勃為隋末大儒王通的孫子(王通是隋末著名學者,號文中子),王通生二子,長名福郊,次名福峙,福峙即王勃之父,曾出任太常博士、雍州司功、交趾縣令、六合縣令、齊州長史等職。可知王勃生長於書香之家。 王勃也是王績的侄孫。 2 王勃才華早露,14歲,應舉及第,後來他的才華更是鋒芒畢露,在那時就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齊名並稱為初唐四傑。乾封初(666年)為沛王李賢征為王府侍讀,兩年後因戲為《檄英王雞》文,被高宗怒逐出府。隨即出遊巴蜀。鹹亨三年(672年)補虢州參軍,因擅殺官奴當誅,遇赦除名。其父亦受累貶為交趾令。上元二年(675年)或三年(676年),王勃南下探親,渡海溺水,驚悸而死。其詩力求擺脫齊梁的綺靡詩風,文也有名,著名的《滕王閣序》就出自他之手。
編輯本段都督閻公(擴展閱讀)
“都督閻公” 劉 宏 前不久,去江西南昌滕王閣遊覽時,講解員津津有味地講了許多關於滕王閣的軼聞趣事,其中自然少不了“都督閻公”的那段“精彩”的“尷尬”。雖然這未必全是歷史事實,但也不能說語出無據。這段“趣聞”最早見於唐末五代時人王定保的《唐摭言》(卷五),不過,還算是小說《醒世恒言》中的《馬當神風送滕王閣》寫得詳細些,茲引如下: 是日正是九月九日。王勃直詣帥府,正見本府閻都督果然開宴,遍請江左名儒,士夫秀士,俱會堂上……其他文詞超絕、抱玉懷珠者百余人,皆是當世名儒。王勃年幼,坐於座末。少頃,閻公起身,對諸儒道:“帝子舊閣,乃洪都絕景。是以相屈諸公至此。欲求大才,作此《滕王閣序》,刻石為碑,以記後來,留萬世佳名,使不失其勝跡。願諸名士勿辭為幸!”遂使左右朱衣吏人,捧筆硯紙至諸儒之前。諸人不敢輕受,壹個讓壹個,從上至下,卻好輪到王勃面前。王勃更不推辭,慨然受之。滿座之人,見勃年幼,卻又面生,心各不美。相視私語道:“此小子是何氏之子?敢無禮如是耶!”此時閻公見王勃受紙,心亦怏怏。遂起身更衣,至壹小廳之內。閻公口中不言,自思道:“吾有婿乃長沙人也,姓吳名子章,此人有冠世之才。今日邀請諸儒作此記,若諸儒相讓,作此文以光顯門庭也。是何小子,輒敢欺在堂名儒,無分毫禮讓!”吩咐吏人,觀其所作,可來報知。良久,壹吏報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閻公道:“此乃老生常談,誰人不會!”壹吏又報道;“星分翼軫,地接衡廬。”閻公道:“此故事也。”又壹吏報道:“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閻公不語。又壹吏報道:“物華天寶,龍光射鬥牛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閻公道:“此子欲與吾相見也。”又壹吏報道:“雄州霧列,俊彩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閻公心中微動,想道:“此子之才,信亦可人!”數吏分馳報句,閻公暗暗稱奇。又壹吏報道:“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長天壹色。”閻公聽罷,不覺以手拍幾道:“此子落筆若有神助,真天才也!”遂更衣復出至座前。賓主諸儒,盡皆失色……須臾文成,呈上閻公。公視之大喜,遂令左右,從上至下,遍示諸儒。壹個個面如土色,莫不驚伏,不敢擬壹字……閻公乃自攜王勃之手,坐於左席道:“帝子之閣,風流千古;有子之文,使吾等今日雅會,亦得聞於後世。從此洪都風月,江山無價,皆子之力也。吾當厚報。” 現在凡是講解《滕王閣序》的人,都不能不提到這段有趣的“歷史”。其實,很多“正史”的記載是不能當真的,對上面引述的這段“野史”就更應該換個眼光來看了。 話又說回來,既然明明白白地寫在古籍之中,且又家喻戶曉,那就成了誰也沒法否認的歷史事實,留給我們思考的余地只是如何評價這壹凝固的“歷史”了。 故事中的閻公對王勃似乎是壹個極好的反襯。壹個是官僚,壹個是才子;壹個老謀深算,壹個不知高低;壹個尷尬,壹個風流。這很有回環曲折、懸念叠起的戲劇特色,也很合厭惡官僚、同情弱勢族群的平民心理。然而,無論杜撰者怎樣改編,閻公總不會成為反面角色,因為閻公的表現沒有使人失望。正是他創設了“筆會”這樣壹個激活才子思維的情境,並能慧眼識國才,才使王勃有壹展雄才之機,使《滕王閣序》問世,“從此洪都風月,江山無價”。 或許人們不能容忍的是閻公的“私心”:他開宴“遍請江左名儒”,擬作“滕王閣序”,好像是以借刻石碑為名,行替女婿“留萬世佳名”之實。這裏,且不論那段描寫閻公心理活動的文字是否真實可靠(那段對閻公“尷尬”描述純屬藝術創作,因為客觀地講,作者不可能深入閻公的心靈窺見閻公的全部思想活動,這裏實有點“莫須有”),即使屬實吧,作為壹郡之首的閻公主辦大場面的筆會,為了確保成功,心裏留幾塊好底牌也是完全應該的。再說,人必有私,打點小算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他並沒有私刻愛婿“奇文”於其上(依他的權力,是完全可以這麽做的),而是采用公開、公平、公正的辦法,讓“士夫秀士”“抱玉懷珠者”揮毫潑墨,自由展開競爭,明示奪魁者“留萬世佳名”。退步說,舉賢不避親,倘若其賢婿有佳作能膺服眾人而折桂,那也不能全算“作弊”吧。 可見,閻公是壹個好官。他的“好”還在於有“膽識”。歷來人以文傳,地以人傳。就閻公的話說“帝子舊閣,乃洪都絕景”,而若無佳作做襯托,不免有些遺憾,便求大才揮毫作序,“使不失其勝跡”。就現在的話說就是發展旅遊事業,振興當地經濟,此壹“識”也。當時王勃只是個14歲的過路省親的毛頭小夥子,並無官職,而閻公能將他邀入宴會,同樣地“請寫序文”,充分說明閻公不講社會地位,不論資排輩,不拘壹格選人才,些二“識”也。他對那些“老生常談”、誰人都會的文章嗤之以鼻,對專會羅列“故事”的俗套之文不屑壹顧,而對有新意的絕妙好辭能慧眼識珠。當王勃寫出“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長天壹色”的佳句時,閻公“不覺以手拍幾道:‘此子落筆若有神助,真天才也!’遂更衣復出至座前”,“乃自攜王勃之手,坐於左席道:‘帝子之閣,風流千古;有子之文,使吾等今日雅會,亦得聞於後世。從此洪都風月,江山無價,皆子之力也。吾當厚報’。壹錘便敲定了王勃《滕王閣序》在中國文學史中的地位。閻公是《滕王閣序》的助產婆。閻公之於王勃,恰同導演之於演員、伯樂之於千裏馬。只可嘆,人們都爭贊蓮花之美麗卻忘了淤泥之功!” 閻公是今麻城市閻家河人。據《麻城縣誌》(卷十九)載:“閻公伯嶼,(本邑)閻家河人,唐進士。鹹亨二年為洪州都督。時,征役繁重,公專以惠化招撫,州境大治。喜文學,曾大會賓僚於滕王閣。才子王勃為序,閻公深賞之,至今藝林傳為美談。後量移撫州,百姓相率隨之,舟航相繼,其見愛如此,到撫壹年,復大治。元宗朝征戶部侍郎,未至卒。”從文中可以看出,閻公對王勃的文才是“深賞之”的,並無打壓英才,擡舉愛婿的小動作。至於為官,政績又是十分顯著的。“後量移撫州,百姓相率隨之,舟航相繼,其見愛如此,到撫壹年,復大治。元宗朝征戶部侍郎”。這又從側面表現出閻公清正廉潔的人格風範。因此,洪都之有滕王閣是都之幸,滕王閣之遇王勃是閣之幸,王勃之遇閻公是勃與閣之大幸也! 杜甫開始為什麽對王勃的欣然接受不高興 ? 、都督想讓女婿在眾賓客面前“露壹手”,而王勃年少氣盛,不知謙讓,都督因而生氣。沒想到後來王勃文章越寫越新奇,都督也就心悅誠服地改變了態度。 請用自己的話回答,王勃的創作過程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開始並不怎麽著意構思,而是先研磨好幾升墨汁,接著痛快地喝酒,再將被子蒙在臉上睡覺,等到睡醒後提筆;壹揮而就並且壹字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