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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賞中國古代詩歌《書憤》

詩人北望中原,收復失地的壯心豪氣,有如山湧,壯懷激烈。何曾想過殺敵報國之路竟會如此艱難?以為我本無私,傾力報國,那麽國必成全於我,孰料竟有奸人作梗、破壞以至於屢遭罷黜?詩人開篇壹自問,道出出多少心中郁悶?

“樓船”二句,寫宋兵在東南和西北抗擊金兵進犯事,也概括詩人過去遊蹤所至。金兵南侵,宋軍在瓜洲壹帶拒守,後金兵潰退。上句指此。“良時恐作他年恨,大散關頭又壹秋。”想今日恢復中原之機不再,詩人之心何啻於泣血?從詩藝角度看,這兩句詩也足見陸遊浩蕩詩才。“樓船”指雄偉的戰艦,與“夜雪”,“鐵馬”與“秋風”,意象兩兩相合,便有兩幅開闊、壯盛的戰場畫卷。意象選取甚為幹凈、典型。

“塞上長城”句,詩人用典明誌。南朝時劉宋名將檀道濟曾自稱為“萬裏長城”。皇帝要殺他,他說:“自毀汝萬裏長城。”陸遊以此自許,可見其少時之磅礴大氣,捍衛國家,揚威邊地,舍我其誰?如今詩人壯誌未酬的苦悶全懸於壹個“空”字。大誌落空,奮鬥落空,壹切落空,而攬鏡自照,卻是衰鬢先斑,皓首皤皤!兩相比照,何等悲愴?世事磨我!我有心,天不予。悲愴便為郁憤。

尾聯亦用典明誌。諸葛堅持北伐,雖“出師未捷身先死”,但終歸名滿天宇,“長使英雄淚滿襟”。詩人用典意在貶斥那朝野上下主降的碌碌小人,表明自己恢復中原之誌亦將“名世”。詩人在現實裏找不到安慰,便只好將渴求慰藉的靈魂放到未來,這自然是無奈之舉。而詩人壹腔郁憤也就只好傾泄於這無奈了。

回看整首詩歌,但見句句是憤,字字是憤。憤而為詩,詩便盡是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