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南宋文學家,音樂家。往來鄂、贛、皖、蘇、浙間,與詩人詞家楊萬裏、範成大、辛棄疾等交遊。在他所處的時代,南宋王朝和金朝南北對峙,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都十分尖銳復雜。戰爭的災難和人民的痛苦使姜夔感到痛心,但他由於幕僚清客生涯的局限,雖然為此也發出或流露過激昂的呼聲,而淒涼的心情卻表現在壹生的大部分文學和音樂創作裏。慶元中,曾上書乞正太常雅樂,壹生布衣,靠賣字和朋友接濟為生。他多才多藝,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詞格律嚴密。其作品素以空靈含蓄著稱,有《白石道人歌曲》等。 姜夔(jiāng kuí 1154—1208),字堯章,別號白石道人,與姜石帚並非壹人。漢族,饒州鄱陽(今姜夔江西鄱陽縣)人。南宋詞人。他少年孤貧,屢試不第,終生未仕,壹生轉徙江湖。早有文名,頗受楊萬裏、範成大、辛棄疾等人推賞,以清客身份與張镃等名公臣卿往來。人品秀拔,體態清瑩,氣貌若不勝衣,望之若神仙中人。工詩詞、精音律、善書法、對詞的造詣尤深。有詩詞、詩論、樂書、字書、雜錄等多種著作。今存詞八十多首,多為記遊、詠物和抒寫個人身世、離別相思之作,偶然也流露出對於時事的感慨。其詞情意真摯,格律嚴密,語言華美,風格清幽冷雋,有以瘦硬清剛之筆調矯婉約詞媚無力之意。
代表作《暗香》、《疏影》,借詠嘆梅花,感傷身世,抒發郁郁不平之情。王國維《人間詞話》說:“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惜不於意境上用力,故黨無言外之味,弦外之響。”其《揚州慢》(淮左名都)是較有現實內容工作,它通過描繪金兵洗劫後揚州的殘破景象,表現對南宋衰亡局面的傷悼和對金兵暴行的憎恨。詞中“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幾句頗受人們稱道。他晚年受辛棄疾影響,詞風有所轉變,如《永遇樂》(雲隔迷樓)、《漢宮春》(雲日歸歟)等,呈現出豪放風格。《白石道人歌曲》中有十七首自度曲,並註有旁譜,是流傳至今的唯壹完整的南宋樂譜資料。姜夔上承周邦彥,下開吳文英、張炎壹派,是格律派的代表作家,對後世影響較大。其詩初學黃庭堅,後學晚唐陸龜蒙,雖精心刻意詞句,但較少纖巧之痕,詩風清妙秀遠,如《除夜自石湖歸苕溪》十首等。所著《詩說》頗有獨到見解。生平詳見夏承燾《姜白石編年箋校》等。卒年據《姜夔卒年新考》。有《白石道人歌曲》、《白石道人詩集》、《詩說》、《絳帖平》、《續書譜》和琴曲《古怨》。姜夔詞作白石生平有壹段情事,銘心而刻骨,常於其文字中露出鱗爪,而總是語焉不詳。半個世紀前,夏承燾先生細細尋繹勾沈,終於使這段情緣較為完整地浮出水面。
大致的情況是,姜白石早年曾客居合肥,與壹對善彈琵琶的姊妹相遇,從此與其中壹位結下不解之緣,卻因白石生計不能自足而不得不遊食四方,遂無法廝守終老。姜白石詩中提及此壹情事的,只有《送範伯訥往合肥》絕句三首,而他的詞中,據夏承燾先生的研究,與此情有關的有二十二首之多,占其全部詞作的四分之壹,足見其縈心不忘。前人多因不曉本事,常常責其費解,王國維甚至有“白石有格而無情”之譏評。可事實上,白石用情之專之深,在兩宋文人中只有陸遊差堪比擬。這也使得他的詞具有極為感人的品質,誠如夏承燾先生所說的,“在唐宋情詞中最為突出”。姜夔詞作夔父名噩,祖籍在饒州所轄的德興縣。紹興三十年進士,以新喻丞擢知湖北漢陽縣。因生計和應試之便,舉家遷鄱陽縣入籍。鄱陽是贛東北的門戶,扼水陸交通的要沖,物產富饒,商賈雲集。宋室姜夔半身像南遷後,人口激增,鉅子顯達,來往此間,更日見其繁榮。夔出生於書宦門第,幼年隨父受教,擅長詩詞,熟諳音樂;復得父輩文墨交往的感染,城市歌舞的熏陶,為其愛好和學識的長進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姜夔少年喪父,曾隨姊生活。得親友介紹,就學於詩詞名流千巖老人蕭德藻,得其賞識,並娶其侄女為妻。夔為人清高,不汲汲於功名,壹生困頓。
終其身為布衣;但以詩詞、音樂及書法與人交往,藉此謀取生計。自青年時期起,他就廣為交遊,往反羈滯於江淮湖杭之間;結識了當時宿儒名士如範成大、楊萬裏、辛棄疾等人,豐富了學識,提高了詩詞和音樂的創作水平。詞至南宋已發展到高峰,詞家輩出,取材廣泛,筆調不壹,斑爛繽紛。但壹般詞人所作,多依傳統詞格填制;有的已拗口,不易歌唱。姜夔因嫻通音律,於通用詞調外,每自創詞牌,自制新調曲譜,並能吹彈伴和;舊的詞調經他的手筆,有因詞意和演唱所需而破格出新者,如平韻《滿江紅》。這在當時確屬難能可貴。只有北宋的周邦彥在自作詞曲方面,能與他相提並論,世人因稱“前有美成,後有堯章”。姜夔的詩,風格高秀,繼承和發展了江西詩派的風韻,有《白石詩集》傳世。清代詩人朱彜尊在《重鋟裘司直詩集序》中論江西詩派時說:“繼蕭東夫(即蕭德藻)起者,姜堯章其尤也。”他的詞曲更為後世所推崇。姜夔和吳文英等成為南宋前期詞家婉約派主要代表,上繼“花間”(《花間集》),強調音樂性,被認為是詞家的正宗。姜夔詞的風格是:清新峻拔,立意幽遠,煉字琢句,倚聲協律。《白石道人歌曲》收詞八十首,其中十七首帶有曲譜。《揚州慢》、《杏花天影》、《淒涼犯》、《暗香》《疏影》、《徵招》、《角招》等十四首是他自創的詞調和樂曲;三首是填詞配曲的,內有壹首填的是範成大的《玉梅令》。
這十七首,每首定有宮調,並以宋代工尺字譜(與今流行的工尺譜有所不同)斜行註節,扣於字旁。這些有譜的詞調是他壹生中文藝創作的精髓,為後人留下了可資研考演唱的豐厚遺產,對南宋後期詞壇創新和詞式上的格律變化有很大的影響。白石創制的詞調《揚州慢》,是他成熟時期的代表作。孝宗淳熙三年(1176)冬,他二十二歲,自漢陽出遊,途經金人兩次蹂躪、慘遭兵燹的揚州,看到昔日繁華的商業都城,已是“市塵盡薺麥,號角吹宵寒”,更顯得空蕩淒涼。眼前的景象和愛國的情思,激起他強烈的感情,用警辟對比的詞藻度成此曲,傳為佳作。光宗紹熙二年(1191),他在名詩人楊萬裏家,得聆壹琵琶藝彈奏久已失傳的《醉吟商朝渭州》古調,他虛心學習了該曲的品弦法,填詞編成了清新的《醉吟商小品》。後到合肥,目睹邊城壹片離索姜夔簡介,感懷古英雄之偉烈,創作了寓意深遠的犯曲(中有轉調變化之曲)《淒涼犯》。同年,範成大已告老還鄉,姜夔應範的邀請,往訪範於吳縣(今蘇州)的範村。他賞梅遊覽後,創制了《暗香》、《疏影》兩曲獻給範。範令其婢-歌女小紅“肄習之”。音節清婉美妙,範贊賞不已,後來就將小紅贈給了姜夔。夔詩《過垂虹》雲:“自琢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簫;曲終過盡松陵路,回首煙波廿四橋。
”即詠此事。姜夔在吳興寄居時間較長,後期還寫了《鬲溪梅令》和擬古樂調的《角招》、《徵招》等歌曲。這些擬古樂調對我國古樂歌曲的研究,也有壹定的參考價值。從白石歌曲的《詞引》中,可知姜夔曾對《楚辭》的“九歌”皆註律呂,琴曲亦註指法,這說明他除對古曲音律有研究外,古琴的彈奏也是精通的。他晚年曾參考浙江民間風俗歌曲,創作了“越九歌”;又曾按七弦琴演奏伴唱的風格,寫下了騷體《古怨》琴歌,抒發他對山河破碎、身世淒涼、世道坎坷的怨恨和悲嘆。姜夔以他多方面的才華,不斷地交遊和研究,卓然成家,贏得了極大的聲譽。慶元三年(1197),姜夔將多年來對音樂的研究和意見寫出了《大樂議》和《琴瑟考古圖》各壹卷,呈獻給朝廷,用以議正樂典。他十分註重琴學,在《七弦琴圖說》中闡述了南宋時代的古琴宮調,提出了分琴為三準(自壹徽至四徽為上準,四徽至七徽為中準,七徽至龍齦為下準),三準各具十二律。各述了轉弦合調圖,總述了取琴“應聲”之法等。這些撰著對我們研究中古音樂和古琴等樂器的演奏是有很高價值的。兩年後,姜夔又向朝廷呈上了《聖宋饒歌十二章》,再次希望獲得朝廷采納和提拔任用,但未成功。這些樂議和樂章直到姜夔死後十年,理宗才“詔以夔所進樂議、樂章付太常(掌管宗廟禮儀音樂之官)”。
夔為人清高,犖犖不羈。曾與抗金主戰的大臣名將張浚之孫張鑒結為至交,並長期得其資助。鑒死後,夔生計日絀姜夔簡介,但仍清貧自守,不肯屈節以求官祿。晚年多旅食抗嘉湖之間。當寓居武康時,與白石洞天為鄰,有潘轉翁者號之曰:“白石道人”。夔答以詩雲:“南山仙人何所食,夜夜山中煮白石,世人喚作白石仙,壹生費齒不費錢。”用以自解其清苦。他在飽經顛沛轉徙的困顧生活後,嘉定元年(1208)病卒於臨安(今杭州)水磨方氏館旅邸。幸得友人捐助,始獲就近安葬。姜白石壹生困蹇,懷才不遇,但卻給我們留下了豐富而寶貴的文學藝術遺產。對他的詞調音樂,我國民族音樂史學家楊蔭瀏著有《白石道人歌曲研究》壹書,論證澤註極詳,可資參考。詞風清空高潔,極富想象,語言靈動自然。姜夔詞作宋·張炎《詞源》卷下:姜白石詞如野雲孤飛,去留無跡。宋·黃升《中興以來絕妙詞選》卷六:白石道人,中興詩家名流,詞極精妙,不減 *** 樂府,其間高處,有美成所不能及。清·汪森《詞綜》序:西蜀南唐而後,作者日盛,宣和君臣,轉相矜尚,曲調愈多,流派因之亦別。短長互見,言情者或失之俚,使事者或失之伉。鄱陽姜夔出,句琢字練,歸於醇雅。於是史達祖、高觀國羽翼之;張輯、吳文英師之於前;趙以夫、蔣捷、周密、陳允衡,王沂孫、張炎、張翥效之於後,譬之於樂,舞箾至於九變,而詞之能事畢矣。
清·周濟《宋四家詞選》序論:白石脫胎稼軒,變雄健為清剛,變馳驟為疏宕。蓋二公皆極熱中,故氣味吻合。辛寬姜窄,寬故容藏,窄故鬥硬。清·劉熙載《藝概》卷四:白石才子之詞,稼軒豪傑之詞。才子、豪傑,各從其類愛之,強論得失,皆偏辭也。姜白石詞幽韻冷香,令人挹之無盡。擬諸形容,在樂則琴,在花則梅也。清·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二:姜堯章詞,清虛騷雅,每於伊郁中饒蘊藉, *** 之勁敵,南宋壹大家也。夢窗、玉田諸人,未易接武。清·朱彜尊《詞綜》序:詞莫善於姜夔,宗之者張輯、盧祖臯、吳文英、蔣捷、王沂孫、張炎、周密、陳允平、張翥、楊基,皆具夔之壹體,基之後,得其門者寡矣。王國維《人間詞話》卷上:白石寫景之作,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消息。”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裏看花,終隔壹層。梅溪、夢窗諸家寫景之病,皆在壹隔字。北宋風流,渡江遂絕,抑真有運會存乎其間耶?問隔與不隔之別。曰:陶、謝之詩不隔,延年則稍隔矣。東坡之詩不隔,山谷則稍隔矣。“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等二句,妙處唯在不隔。詞亦如是。即以壹人壹詞論,如歐陽公《少年遊·詠春草》上半闋雲:“闌幹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雲。
二月三月,千裏萬裏,行色苦愁人。”語語都在目前,便是不隔。至雲:“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則隔矣。白石《翠樓吟》:“此地宜有詞仙,擁素雲黃鶴,與君遊戲。玉梯凝望久,嘆芳草萋萋千裏。”便是不隔。至“酒祓清愁,花消英氣”則隔矣。然南宋詞雖不隔處,比之前人,自有淺深厚薄之別。南宋江湖詞派的清空騷雅來源於姜夔。而姜夔的清空、騷雅分別源於蘇軾、辛棄疾。蘇辛都是無意為詞的,他們的清空、騷雅都是通過詩歌化的途徑實現的。姜夔在引詩濟詞方面和蘇辛是相同的,但他有意為詞,將詞的音律、創作風格和審美理想納入壹定的法度之中,將原來並無必然聯系的清空、騷雅聯成壹體,形成壹種新的詞風。南宋江湖詞派理論和創作就是闡釋和普及這種清空騷雅詞風的。清空是宋詞的壹種創作風格。張炎《詞源》中談到了兩種類型的清空,壹種以蘇軾為代表,另壹種以姜夔為代表。他們的***同點在於以詩為詞,指出宋詞向上的壹路。但在具體的方法上還有顯著的差異。蘇軾蔑棄壹切法度,把詞變成壹種長短句的新體詩。陳師道說他“以詩為詞”,李清照則批評東坡詞是“句讀不葺之詩爾”。這種不夠本色的詞風在南宋初中期成為詞壇的主流。其時詞品迅速的提高,而詞卻朝著非本色化的方向越走越遠。
直到姜夔登上詞壇,這種風氣才有所改變。姜夔以有意的心態從事詞的創作,認真探討詞的各種法度。姜夔論詞的資料不多,涉及到詞的字面、句法和章法,還有超越這些具體法度的活法。此後,吳文英、沈義父又提出了壹種質實的詞法,即選曲填詞、遣詞造句和布局謀篇的基本法度。質實與清空都是壹種化用才學的法度,程度上有高低之分,但沒有根本性的對立。張炎就是以沈義父的質實為基礎構建清空的。他把這種淺易平實的詞法向前推進了壹大步,從極要用工,旬鍛月煉中,看到了法度背後的自然而然;從不蹈襲前人語意中,發現了清空中的意趣;從簸弄風月、陶寫性情中,悟出了風月之外的騷雅。後來陸輔之《詞旨》傳張炎詞法,說《詞源》指迷之要,盡在清空。而這種清空詞法包括 *** 詞的典麗、白石詞的騷雅、夢窗詞的字面和梅溪詞的句法,類似江西詩派的“壹祖三宗”。從詞法的取去上融通了江湖詞派內部的兩種創作風格。宋詞以“騷雅”為審美理想,這是由詞體的特質決定的。詞原名曲子詞,所謂的曲子就是從西域各國傳入的燕樂。這種胡夷裏巷的俗樂,以其娛人娛己,導欲助淫的獨特魅力流行極廣。但是燕樂並不是專為詞體而專設的,它也不需要借助詞體而流傳。隋唐時代的曲子和詞之間多有齟齬,有些詞就是當時的歌詩,如李益、李賀的歌詩,教坊樂人以賂求取,唱為供奉歌詞,甚或天下以為歌詞;而絕大部分詞是各行各業的人歌唱他們的生活,敦煌曲子詞內容龐雜,題材豐富,涉及到現實社會的方方面面,“宏開境域,凡百涵容,無所不至。
”(任二北《敦煌曲子初探》)這些所謂的“詞”,只不過借用曲子的調便於記誦而已。《花間集》是我國最早的壹部文人雅詞選集,它無疑具有規範詞體的作用。《花間集》所選體裁多為小令;內容以言情為主,其他題材也是從言情派生出來的。這些“名高白雪,聲聲而自和鸞歌;響遏行雲,字字而偏諧鳳律”(歐陽炯《花間集序》)的詩客曲子詞,不僅適合於歌唱,還具有主題專壹情感豐富、言情小詞歸諸雅正的特點。遺憾的是入宋以後,縱欲享樂,不思進取之風大熾。蕩子思婦變成了狎客青樓女子,狂嫖豪賭取代了春閨秋怨。柳永的閨門 *** 、羈旅狎妓之詞風靡天下,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這些文人士大夫詞也和民間俗詞壹樣的品位低下。究其緣由,主要是由詞樂 *** 所致。柳永以後的詞人,往往舍詞樂而論詞。蘇軾引詩而濟詞,豐富了詞的表現形式,充實了詞的情感內容,指出宋詞詩化的道路。這種以詩為詞之風到南宋辛棄疾時達到 *** 。辛棄疾詞器大聲宏,借助詩歌的手法達到了情感的騷雅。姜夔恪守法度,用言情詠物、節序風物等近俗的題材,通過比興寄托、詠物吟誌等常用的抒情方式,也達到了詞意的騷雅。根據張炎《詞源》對清空、騷雅的描述,姜夔的清空出自蘇軾,騷雅脫胎於辛棄疾。和蘇辛不同的是姜夔把詞的創作納入壹定的法度。
他根據自己對音樂精神的理解,改造唐宋樂譜,使市井俗樂與傳統雅樂的精神相通;他總結化用才學的法度,從眾多的典故中汲取其***同意義,把具體的情感升華為空靈模糊的意趣;他用近俗的題材,表現出雅正的情感。他從詞體的特征出發,因勢而利導,隨俗而雅化,使清空與騷雅連成壹體,形成壹種新的詞風。宋人以才學為詞,抒發的情感比較空泛。淪落江湖,遠離 *** ,使江湖詞人抒發的情感多是壹種清雅的意趣。姜夔詞的情感是孤雲野飛、去留無跡的意趣,由於它無所定指,以致《暗香》、《疏影》的主題千余年來尚無定論。史達祖、吳文英、周密等風塵小吏的詞作雖然有壹定的現實感受,但主要還是以抒情為主,並具有結體為虛的特點。張炎、王沂孫等人抒發的是宋社既屋的亡國之痛、遺民故老的黍離之悲,這種情感很難落實到具體的事件之上。散處江湖,與社會現實比較隔膜,促成了空靈情感與騷雅人品的結合。任何壹種藝術形式都是創作風格和思想內容的完美結合,並且二者之間還存在著壹種天然的聯系。張炎認為宋代詞學的創作風格是趨向“清空”的,而審美理想是趨向“騷雅”的。到了姜夔的筆下,才把它們綰結起來。姜夔恪守本色,壹切從法度出發,這使清空和騷雅的結合成為壹種必然。
姜夔對詞體進行了全面的雅化,南宋中後期詞人極工極變,皆不出姜夔的劃域,並且各具姜夔的某種風格特征。後來這些相近的風格匯集起來,就形成了壹個詞學流派。這就是以姜夔為典範的南宋江湖詞派。而江湖詞派的三部詞法,兩部詞選,還有頻繁的詞社聚會,都是在實踐和傳遞姜夔的清空騷雅詞法。像這樣同時具備詞人、詞作、詞選、詞論、詞社等五種因素比較典型的詞學流派,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還是不多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