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愛國詩句 - 詩經中賦, 比, 興的詩

詩經中賦, 比, 興的詩

賦、比、興的運用,既是《詩經》藝術特征的重要標誌,也開啟了我國古代 詩歌創作的基本手法。關於賦、比、興的意義,歷來說法眾多。簡言之,賦就是 鋪陳直敘,即詩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關的事物平鋪直敘地表達出來。比就是比方, 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壹個事物來作比喻。興則是觸物興詞,客 觀事物觸發了詩人的情感,引起詩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詩歌的發端。

如《七 月》敘述農夫在壹年十二個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賦法。年代:先秦

作者:詩經

作品:七月

內容: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壹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

無衣無褐,何以卒歲?

三之日於耜,四之日舉趾。

同我婦子,馌彼南畝,田畯至喜![1][2]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春日載陽,有鳴倉庚。

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春日遲遲,采蘩祁祁。

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

七月流火,八月萑葦。

蠶月條桑,取彼斧斨,[3]

以伐遠揚,猗彼女桑。

七月鳴鵙,八月載績。[4]

我朱孔陽,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鳴蜩。[5]

八月其獲,十月隕籜。

壹之日於貉,取彼狐貍,為公子裘。

二之日其同,載纘武功。

言私其豵,獻豜於公。[6][7]

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

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穹窒熏鼠,塞向墐戶。[8]

嗟我婦子,曰為改歲,入此室處。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烹葵及菽。[9]

八月剝棗,十月獲稻。

為此春酒,以介眉壽。

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

采荼薪樗,食我農夫。

九月築場圃,十月納禾稼。

黍稷重穋,禾麻菽麥。[10]

嗟我農夫,我稼既同,上入執宮功。

晝爾於茅,宵爾索綯。[11]

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鑿冰沖沖,三之日納於淩陰。

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

九月肅霜,十月滌場。

朋酒斯饗,曰殺羔羊。

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作品註釋

註釋:

出自詩經·國風·豳風。

流火:火星在七月黃昏時就已西沈了

觱發:風寒盛。栗烈:凜冽

壹之日,二之日:夏歷十壹月,十二月

三之日,四之日:夏歷正月,二月

於耜:整修農具。舉趾:舉足耕耘

[1]馌:音夜,給人食品

[2]畯:音郡,管農事的管家

倉庚:黃鶯

懿筐:采桑用的深筐

女:女子,女奴。殆:恐

萑葦:長成的荻葦。

[3]斨:音槍,斧,受柄之孔方形

[4]鵙:音局,伯勞鳥。載績:紡麻

孔陽:甚為鮮明

[5]葽:草名,即遠誌。蜩:音條,蟬

隕籜:草木之葉隕落。籜音唾

同:會集。纘:繼續

[6]豵:音宗,壹歲的豬

[7]豜:音間,三歲的豬

穹窒:堵好墻洞。

[8]墐:音盡,塗

郁:樹名。

[9]薁:音玉,李屬

斷壺:摘葫蘆。叔苴:收拾青麻。苴音居

荼:音塗,壹種苦菜。樗:音初,臭椿樹

[10]穋:音路,晚種早熟的谷類

[11]綯:音陶,繩子

淩陰:冰窖

兕觥:音四公,酒具

《秦風·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壹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 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 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 之,宛在水中沚。

《周南·芣苡》:

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比:

《豳風·鴟鸮》詩經 國風

鴟鸮鴟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

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據,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譙譙,予尾翛翛,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維音嘵嘵!

《魏風·碩鼠》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

土,爰得我所。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

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

郊,誰之永號?

《小雅·鶴鳴》

鶴鳴於九臯,聲聞於野。魚潛在淵,或在於渚。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

維萚。他山之石,可以為錯。

鶴鳴於九臯,聲聞於天。魚在於渚,或潛在淵。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

維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詩經》中“興”的運用情況比較復雜,有的只是在開關起調節韻律、喚起 情緒的作用,興句與下文在內容上的聯系並不明顯。

如《小雅·鴛鴦》

鴛鴦於飛,畢之羅之。君子萬年,福祿宜之。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

乘馬在廄,摧之秣之。君子萬年,福祿艾之。

乘馬在廄,秣之摧之。君子萬年,福祿綏之。

《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詩經》中賦、比、興手法運用得最為圓熟的作品,已達到了情景交融、物 我相諧的藝術境界,對後世詩歌意境的創造,有直接的啟發,如《秦風·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壹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 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 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 之,宛在水中沚。

“毛傳”認為是興,朱熹《詩集傳》則認為是賦,實際二者並不矛盾,是起 興後再以賦法敘寫。河濱蘆葦的露水凝結為霜,觸動了詩人思念“伊人”之情, 而三章興句寫景物的細微變化,不僅點出了詩人追求“伊人”的時間地點,渲染 出三幅深秋清晨河濱的圖景,而且烘托了詩人由於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迫切地懷 想“伊人”的心情。在鋪敘中,詩人反復詠嘆由於河水的阻隔,意中人可望而不 可即,可求而不可得的淒涼傷感心情,淒清的秋景與感傷的情緒渾然壹體,構成 了淒迷恍惚、耐人尋味的藝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