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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伯倫是誰?聽說他的詩很好看,介紹壹下。

紀·哈·紀伯倫(Kahlil Gibran)(1883~1931),黎巴嫩詩人、作家、畫家。被稱為“藝術天才”、“黎巴嫩文壇驕子”,是阿拉伯現代小說和藝術散文的主要奠基人,20世紀阿拉伯新文學道路的開拓者之壹。生於黎巴嫩北部山鄉蔔舍裏。12歲時隨母去美國波士頓。兩年後回到祖國,進貝魯特“希克瑪(睿智)”學校學習阿拉伯文、法文和繪畫。學習期間,曾創辦《真理》雜誌,態度激進。1908年發表小說《叛逆的靈魂》,激怒當局,作品遭到查禁焚毀,本人被逐,再次前往美國。後去法國,在巴黎藝術學院學習繪畫和雕塑,曾得到藝術大師羅丹的獎掖。1911年重返波士頓,次年遷往紐約從事文學藝術創作活動,直至逝世。著有散文詩集《淚與笑》《先知》《沙與沫》等。紀伯倫是黎巴嫩的文壇驕子,作為哲理詩人和傑出的畫家,他和泰戈爾壹樣都是近代東方文學走向世界的先驅,“站在東西方文化橋梁上的巨人”。並有評論說“上帝的先知於其身復活”。同時,以他為中堅形成的阿拉伯第壹個文學流派——敘美派(即“阿拉伯僑民文學”),全球聞名。

紀伯倫青年時代以創作小說為主,定居美國後以寫散文詩為主,小說幾乎都用阿拉伯文寫成,有短篇小說集《草原新娘》(1905)、《叛逆的靈魂》和長篇小說《折斷的翅膀》(1911)等。《折斷的翅膀》寫東方婦女的悲慘命運和苦鬥,譴責貪婪、欺詐和屈從,歌頌自尊、意誌和力量。小說以主人公充滿哲學意味的獨白、對話和敘述,特別是被壓迫被損害者充滿激情的傾訴著名 。用阿拉伯文發表的作品還有散文《音樂短章》(1905),散文詩集《淚與笑》(1913)、《暴風雨》(1920),詩集《行列聖歌》(1918),以及《珍聞與趣談》(1923)、《與靈魂私語》(1927)等。他用英文寫的第壹部作品是散文集《瘋人》(1918)。此後陸繼發表散文詩集《先驅者》(1920)、《先知》(1923)《沙與沫》(1926)、《人之子耶穌》(1928)、《先知園》(1931)、《流浪者》等,以及詩劇《大地諸神》、《拉撒路和他的情人》等。《先知》是代表作,以壹位智者臨別贈言的方式,論述愛與美、生與死、婚姻與家庭、勞作與安樂、法律與自由、理智與熱情、善惡與宗教等壹系列人生和社會問題,充滿比喻和哲理的東方色彩。紀伯倫並自繪浪漫情調和深刻寓意的插圖。

紀伯倫認為要唱出“母親心裏的歌”,作品多以“愛”和“美”為主題,通過大膽的想象和象征的手法,表達深沈的感情和遠大的理想。思想受尼采哲學影響較大。作品常常流露出憤世嫉俗的態度或表現某種神秘的力量。是阿拉伯近代文學史上第壹個使用散文詩體的作家,領導過阿拉伯著名的海外文學團體“筆會”,為發展阿拉伯新文學做出過重大貢獻。他的作品已譯成世界多種文字,受到各國讀者的歡迎。最先介紹到中國來的是《先知》(冰心譯,1931)。從50年代起,逐漸為中國讀者所了解。

編輯本段生平

在短暫而輝煌的生命之旅中,紀伯倫飽經顛沛流離、痛失親人、愛情波折、債務纏身與疾病煎熬之苦。他出生在黎巴嫩北部山區的壹個農家。故鄉的奇兀群山與秀美風光賦予他藝術的靈感。12歲時,因不堪忍受奧斯曼帝國的殘暴統治,他隨母親去美國,在波士頓唐人街過著清貧的生活。1898年,15歲的紀伯倫只身返回祖國學習民族歷史文化,了解阿拉伯社會。1902年返美後僅壹年多的時間,病魔先後奪去了他母親等三位親人。他以寫文賣畫為生,與為人剪裁縫衣的妹妹壹起掙紮在金元帝國的底層。1908年,他有幸得到友人的資助赴巴黎學畫,並得到羅丹等藝術大師的親授指點。1911年他再次返美後長期客居紐約,從事文學與繪畫創作,並領導阿拉伯僑民文化潮流。當他感到死神將臨,決心讓自己的生命之火燃燒得更加光耀,遂不顧病痛,終日伏案,直到48歲英年早逝。

紀伯倫是位熱愛祖國、熱愛全人類的藝術家。在生命的最後歲月,他寫下了傳遍阿拉伯世界的詩篇《朦朧中的祖國》,他謳歌:“您在我們的靈魂中——是火,是光;您在我的胸膛裏——是我悸動的心臟。”愛與美是紀伯倫作品的主旋律。他曾說:“整個地球都是我的祖國,全部人類都是我的鄉親。”他反對愚昧和陳腐,他熱愛自由,崇尚正義,敢於向暴虐的權力、虛偽的聖徒宣戰;他不怕被罵作“瘋人”,呼籲埋葬壹切不隨時代前進的“活屍”;他反對無病呻吟,誇誇其談;主張以“血”寫出人民的心聲。

文學與繪畫是紀伯藝術生命雙翼。紀伯倫的前期創作以小說為主,後期創作則以散文詩為主。此外還有詩歌、詩劇、文學評論、書信等。《先知》是紀伯倫步入世界文壇的頂峰之作,曾被譯成二十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

紀伯倫的畫風和詩風壹樣,都受英國詩人威廉?布萊克(1757—1827)的影響,所以,文壇稱他為“20世紀的布萊克”。1908年—1910在巴黎藝術學院學習繪畫藝術期間,羅丹曾肯定而自信地評價紀伯倫:“這個阿拉伯青年將成為偉大的藝術家。”紀伯倫的繪畫具有濃重的浪漫主義和象征主義色彩,在紀念館收藏。

在東方文學史上,紀伯倫的藝術風格獨樹壹幟。他的作品既有理性思考的嚴肅與冷峻,又有詠嘆調式的浪漫與抒情。他善於在平易中發掘雋永,在美妙的比喻中啟示深刻的哲理。另壹方面,紀伯倫風格還見諸於他極有個性的語言。他是壹個能用阿拉伯文和英文寫作的雙語作家,而且每種語言都運用得清麗流暢,其作品的語言風格征服了壹代又壹代的東西方讀者。美國人曾稱譽紀伯倫“象從東方吹來橫掃西方的風暴”,而他帶有強烈東方意識的作品被視為“東方贈給西方的最好禮物”。

早在1923年,紀伯倫的五篇散文詩就先由茅盾先生介紹到中國。1931冰心女士翻譯了《先知》,為中國讀者進壹步了解紀伯倫開闊了文學的窗扉。近十多年來,我國又陸續出版了壹些紀伯倫作品。這位黎巴嫩文壇驕子在中國有越來越多的知音。

編輯本段評價

他是位熱愛祖國、熱愛全人類的藝術家。在詩《朦朧中的祖國》中謳歌:“您在我們的靈魂中——是火,是光;您在我的胸膛裏——是我悸動的心臟。”他曾說:“整個地球都是我的祖國,全部人類都是我的鄉親。”

愛與美是紀伯倫作品的主旋律,文學與繪畫是他藝術生命的雙翼。

他的作品既有理性思考的嚴肅與冷峻,又有詠嘆調式的浪漫與抒情。他善於在平易中發掘雋永,在比喻中啟示深刻的哲理。他清麗流暢的語言征服了壹代代世界讀者。

編輯本段著作

短篇小說集《草原新娘》《叛逆的靈魂》

長篇小說《折斷的翅膀》

散文《音樂短章》《花之詠》

散文詩集《先知》(被認為是他的代表作)《淚與笑》《暴風雨》《先驅者》 《沙與沫》《人之子耶穌》《先知園》《流浪者》

詩集《行列聖歌》

《珍聞與趣談》《與靈魂私語》

散文集《瘋人》

詩劇《大地諸神》《拉撒路和他的情人》

編輯本段《先知》

先知

……

有壹個名叫Almitra的女子從聖殿裏出來,她是壹個預言者。

Almustafa以無限的溫藹註視著她,因為她是在他第壹天進這城裏的時候,最初尋找

他相信他的人中之壹。

她慶賀他,說:

上帝的先知,至高的探求者,妳曾常向遠處尋望妳的航帆。

現在妳的船兒來了,妳必須歸去。

妳對於那回憶的故鄉,和妳更大願望的居所的渴念,是這樣的深切;我們的愛,不能

把妳系住,我們的需求也不能把妳拘留。

但在妳別離以前,我們要請妳對我們講說真理。

我們要把這真理傳給我們的孩子,他們也傳給他們的孩子,綿綿不絕。

在妳的孤獨裏,妳曾守衛我們的白日,在妳的清醒裏,妳曾傾聽我們睡夢中的哭泣與

歡笑。

現在請把我們的“真我”披露給我們,告訴我們妳所知道的關於生和死中間的壹切。

他回答說:

阿法利斯的民眾呵,除了那現時在妳們靈魂裏鼓蕩的之外,我還能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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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愛

於是愛爾美差說:請給我們談愛。

他舉頭望著民眾,他們壹時沈默了。他用洪亮的聲音說:

當愛向妳們召喚的時候,根隨著他,

雖然他的路程是艱險而陡峻。

當他的翅翼圍卷妳們的時候,屈服與他,

雖然那藏在羽膈中間的劍刃也許會傷毀妳們。

當他對妳說話的時候,信從他,

雖然他的聲音會把妳們的夢魂擊碎,如同北風吹荒了林園。

愛雖給妳加冠,他也把妳釘在十字架上。他雖栽培妳,他也刈剪妳。

他雖升到妳的最高處,撫惜妳在日中顫動的枝葉,

他也要降到妳的根下,搖動妳的根柢的壹切關節,使之歸土。

如同壹捆稻粟,他把妳束聚起來。

他舂打妳使妳赤裸

他篩分妳使妳脫殼

他磨碾妳直至潔白

他揉搓妳直至柔韌

然後他送妳到他的聖火上去,使妳成為上帝聖筵上的聖餅。

這些都是愛要給妳們作的事情,使妳知道自己心中的密秘,在這知識中妳便成了"生命"心中

的壹屑。

假如在妳的疑懼中,只尋求愛的和平與逸樂,

那不如掩蓋妳的裸露而躲過愛的篩打,

而走入那沒有季候的世界,在那裏妳將歡笑,卻不是盡量的笑悅,妳將哭泣,卻沒有流幹眼淚。

愛除自身外無施與,除自身外無接受

愛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因為愛在愛中滿足了

當妳愛的時候,妳不要說"上帝在我心中",卻要說"我在上帝的心裏"

不要想妳能引導愛的路程,因為若是他覺得妳配,他就引導妳

愛沒有別的願望,只要成全自己

但若是妳愛,而且需求願望,就讓以下的作妳的願望吧:

溶化了妳自己,象溪流般對清夜吟唱著歌曲

要知道過度溫存的痛苦

讓妳對於愛的了解毀傷了妳自己

而且甘願地喜樂地流血

清晨醒起,以喜揚的心來致謝這愛的又壹日

日中靜息,默念愛的濃歡

晚潮退時,感謝地回家

然後在睡時祈禱,因為有被愛者在妳的心中,有贊美之歌在妳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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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哀樂

於是壹婦人說:請給我們講歡樂與悲哀。

他回答說:妳的歡樂,就是妳的去了面具的悲哀。連妳那湧溢歡樂的井泉,也常是

充滿了妳的眼淚。不然又怎樣呢?悲哀的創痕在妳身上刻的越深,妳越能容受更多

的歡樂。妳的盛酒的杯,不就是那曾在陶工的窯中燃燒的坯子麽?那感悅我的心神

的笛子,不就是曾愛尖刀挖刻的木管麽?當妳歡樂的時候,深深地內顧妳的心中,

妳就知道只不過是那曾使妳悲哀的,又在使妳歡樂。當妳悲哀的時候,再內顧妳的

心中,妳就看出實在是那曾使妳喜悅的,又在使妳哭泣。

妳們有些人說:歡樂大於悲哀。也有人說:不,悲哀是更大的。我卻要對妳們說,

他們是不能分開的。他們壹同來到,當這個和人負席的時候,要記住那個正在妳床

上酣眠。真的,妳是天平般懸在悲哀與歡樂之間。只在盤中空洞的時候,妳才能靜

止,持平。當守庫者把妳提起來,稱他的金銀的時候,妳的哀樂就必需升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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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孩子

於是壹個懷中抱著孩子的婦人說:請給我們談孩子。

他說:

妳們的孩子,都不是妳們的孩子,

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

他們是借妳們而來,卻不是從妳們而來,

他們雖和妳們同在,卻不屬於妳們。

妳們可以給他們以愛,卻不可給他們以思想,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

妳們可以蔭庇他們的身體,卻不能蔭庇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是住在“明日”的宅中,那是妳們在夢中也不能想見的。

妳們可以努力去模仿他們,卻不能使他們來象妳們,

因為生命是不倒行的,也不與“昨日”壹同停留。

妳們是弓,妳們的孩子是從弦上發出的生命的箭矢。

那射者在無窮之中看定了目標,也用神力將妳們引滿,使他的箭矢迅疾而遙遠地射了

出去。

讓妳們在射者手中的“彎曲”成為喜樂吧;

因為他愛那飛出的箭,也愛了那靜止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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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工作

於是壹個農夫說:請給我們談工作。

他回答說:

妳工作為的是要與大地和大地的精神壹同前進。

因為惰逸使妳成為壹個時代的生客,壹個生命大隊中的落伍者,這大隊是莊嚴的,高

傲而服從的,向著無窮前進。

在妳工作的時候,妳是壹管笛,從妳心中吹出時光的微語,變成音樂。

妳們誰肯做壹根蘆管,在萬物合唱的時候,妳獨癡呆無聲呢?

妳們常聽人說,工作是禍殃,勞力是不幸。

我卻對妳們說,妳們工作的時候,妳們完成了大地的深遠的夢之壹部,他指示妳那夢

是何時開頭,

而在妳勞力不息的時候,妳確在愛了生命。

從工作裏愛了生命,就是通徹了生命最深的秘密。

倘然在妳的辛苦裏,將有身之苦惱和養身之詛咒,寫上妳的眉間,則我將回答妳,只

有妳眉間的汗,能洗去這些字句。

妳們也聽見人說,生命是黑暗的,在妳疲瘁之中,妳附和了那疲瘁的人所說的話。

我說生命的確是黑暗的,除非是有了激勵;

壹切的激勵都是盲目的,除非是有了知識;

壹切的知識都是徒然的,除非是有了工作;

壹切的工作都是虛空的,除非是有了愛;

當妳仁愛地工作的時候,妳便與自己,與人類,與上帝聯系為壹。

怎樣才是仁愛的工作呢?

從妳的心中抽絲,織成布帛,仿佛妳的愛者要來穿此衣裳。

熱情地蓋造房屋,仿佛妳的愛者要住在其中。

溫存地播種,喜樂地刈獲,仿佛妳的愛者要來吃這產物。

這就是用妳自己靈魂的氣息,來充滿妳所制造的壹切。

要知道壹切受福的古人,是在妳上頭看視著。

我常聽見妳們仿佛在夢中說:“那在蠟石上表現出他自己靈魂的形象的人,是比耕地

的人高貴多了。

那捉住虹霓,傳神地畫在布帛上的人,是比織履的人強多了。”

我卻要說:不在夢中,而在正午極情醒的時候,風對大橡樹說話的

小的草葉所說的更甜柔;

只有那用他的愛心,把風聲變成甜柔的歌曲的人,是偉大的。

工作是眼能看見的愛。

倘若妳不是歡樂地卻厭惡地工作,那還不如撇下工作,坐在大殿的門邊,去乞那些歡

樂地工作的人的周濟。

倘若妳無精打采地烤著面包,妳烤成的面包是苦的,只能救半個人的饑餓。

妳若是怨望地壓榨 葡萄酒,妳的怨望,在酒裏滴下了毒液。

倘若妳像天使壹般地唱,卻不愛唱,妳就把人們能聽到白日和黑夜的聲音的耳朵都塞

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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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理性與熱情

於是那女冠又說:請給我們講理性與熱情。

他回答說:

妳的心靈常常是個戰場,在戰場上,妳的“理性與判斷”和妳的“熱情與嗜欲”開戰

我恨不能在妳的心靈中作壹個調停者,使我可以讓妳們分子從競爭與釁隙變成合壹與

和鳴。

但除了妳們自己也作個調停者,作個妳們心中的各分子的愛者之外,我又能做什麽呢

妳們的理性與熱情,是妳航行的靈魂的舵和帆。

假如妳的帆或舵破壞了,妳們只能泛蕩,漂流,或在海中停住。

因為理性獨自統治,是壹個禁錮的權力,熱情不小心的時候,是壹個自焚的火焰。

因此,讓妳們的心靈將理性升到熱情之最高點,讓它歌唱;

也讓他用理性來引導妳們的熱情,讓他在每日復活中生存,如同大鸞在它自己的灰燼

上高翔。

我願妳們把判斷和嗜欲,當作妳們家中的兩位佳客。

妳們自然不能敬禮壹客過於他客;因為過分關心於任何壹客,必要失去兩客的友愛與

忠誠。

在萬山中,當妳坐在白楊的涼蔭下,享受那遠田和原野的寧靜與和平——應當讓妳的

心在沈靜中說:上帝安息在理性中。

心在沈靜中說:上帝安息在理性中。

當颶暴卷來的時候,狂風震撼林木,雷電宣告蒼穹的威嚴,——應當讓妳的心在敬畏

中說:上帝運行在熱情裏。

只因妳們是上帝大氣中之壹息,是上帝叢林中之壹葉,妳們也要和他壹同安息在理性

中,運行在熱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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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苦痛

於是壹個婦人說:請給我們談苦痛。

他說:

妳的苦痛是妳那包裹知識的皮殼的破裂。

連那果核也是必須破裂的,使果仁可以暴露在陽光中,所以妳們也必須曉得苦痛。

倘若妳能使妳的心時常贊嘆日常生活的神妙,妳苦痛的神妙必不減於妳的歡樂;

妳要承受妳心天的季候,如同妳常常承受從田野上度過的四時。

妳要靜守,度過妳心裏淒涼的冬日。

許多的苦痛是妳自擇的。

那是妳身中的醫士,醫治妳病身的苦藥。

所以妳要信托這醫生,靜默安寧地吃他的藥,

以為他的手腕雖重而辣,卻是有冥冥的溫柔之手指導著。

他帶來的藥杯,雖會焚灼妳的嘴唇,那陶土卻是陶工用他自己神聖的眼淚來潤濕調轉

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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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自知

於是壹個男人說:請給我們講自知。

他回答說:

在寧靜中,妳的心知道了白日和黑夜的奧秘。

但妳的耳朵渴求聽取妳心的知識的聲音。

妳常在意念中所了解的,妳願能從語言中知道。

妳願能用手指去撫觸妳的赤裸的靈魂。

妳要這樣做是好的。

妳心靈隱秘的湧泉,必須升溢,吟唱著奔向大海;

妳無窮深出的寶藏,必須在妳目前呈現。

但不要用稱來衡量妳未知的珍寶;

也不要用杖竿和響帶去探測妳知識的淺深。

因為自我乃是壹個無邊的海。

不要說我找到了真理,只要說我找到了壹條真理。

不要說我找到了靈魂的道路。只要說,我遇見了靈魂在我的道路上行走。

因為靈魂在壹切道路上行走。

靈魂不止在壹條道路上走,也不是蘆草似的生長。

靈魂象壹朵千瓣的蓮花,自己開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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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教授

於是壹位教師說:請給我們講教授。

他說:

除了那已經半睡著,躺臥在妳知識的曉光裏的東西之外,沒有人能向妳啟示什麽。

那在殿宇的陰影裏,在弟子群中散步的教師,他不是傳授他的智慧,乃是傳授他的忠

信與仁慈。

假如他真是大智,他就不會命令妳進入他的智慧之堂,卻要引妳到妳自己心靈的門口

天文家能給妳講述他對太空的了解,他卻不能把他的了解給妳。

音樂家能給妳唱出那充滿太空的韻調,他卻不能給妳那聆受韻調的耳朵和應和韻調的

聲音。

精通數學的人,能說出度量衡的方位,他卻不能引導妳到那方位上去。

因為壹個人不能把他理想的翅翼借給別人。

正如上帝對於妳們每人的了解是不同的,所以妳們對於上帝和大地的見解也應當是不

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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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婚姻

愛爾美差又說:夫子,婚姻怎樣講呢?

他回答說:妳們壹塊兒出世,也要永遠合壹。在死的白翼隔絕妳們的歲月的時候,妳們

也要合壹。噫,連在靜默的憶想上帝之時,妳們也要合壹。不過在妳們合壹之中,要有

間隙。讓天風在妳們中間舞蕩。彼此相愛,卻不要做成愛的系鏈:只讓他在妳們靈魂的

沙岸中間,做壹個流動的海。彼此斟滿了杯,卻不要在同壹杯中啜飲。彼此遞贈著面包,

卻不要在同壹塊上取食。快樂地在壹處舞唱,卻仍讓彼此靜獨,連琴上的那些弦也是

單獨的,雖然他們在同壹的音調中顫動。

彼此贈獻妳們的心,卻不要互相保留。因為只有”生命”的手,才能把持妳們的心。要

站在壹處,卻不要太密邇:因為殿裏的柱子,也是分立在兩旁,橡樹和松柏,也不在彼此

的蔭中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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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美

於是壹個詩人說:請給我們談美。

他回答說:妳們到哪裏追求美,除了她自己作了妳的道路,引導著妳之外,妳如何能

找著她呢?

除了她做了妳的言語的編造者之外,妳如何能談論她呢?

冤抑的,受傷的人說:“美是仁愛的,和柔的,如同壹位年輕的母親,在她自己的光

榮中半含著羞澀,在我們中間行走。“

熱情的人說:“不,美是壹種全能的可畏的東西。暴風似地,撼搖了上天下地。“

疲乏的、憂苦的人說:“美是溫柔的微語,在我們心靈中說話。她的聲音傳達到我們

的寂靜中,如同微暈的光,在陰影的恐懼中顫動。“

煩躁的人卻說:“我們聽見她在萬山中叫號。與她的呼聲俱來的,有獸蹄之聲,振翼

之音與獅子這吼。“

在夜裏守城的人說:“美要與曉暾從東方壹齊升起。“

在日中的時候,工人和旅客說:“我們曾看見她憑倚在落日的窗戶上俯視大地。“

在冬日,阻雪的人說:“她要和春天壹同來臨,跳躍於山峰之上。“

在夏日的炎熱裏,刈者說:“我們曾看見她與秋葉壹同跳舞,我們也看見她的發中有

壹堆白雪。“

這些都是他們關於美的談說。

實際上,妳卻不是談她,只是談著妳那未曾滿足的需要。

美不是壹種需要,只是壹種歡樂。

她不是幹渴的口,也不是伸出的空虛的手。

卻是發焰的心,陶醉的靈魂。

她不是那妳能看見的形象,能聽到的歌聲。

卻是妳雖閉目時也能看見的形象,雖掩耳時也能聽見的歌聲。

她不是犁痕下樹皮中的液汁,也不是結系在獸爪間禽鳥。

她是壹座永遠開花的花園,壹群永遠飛翔的天使。

阿法利斯的民眾呵,在生命揭露聖潔的面容的時候的美,就是生命。但妳就是生命,

妳也是面紗。

美是永生攬鏡自照。

但妳就是永生,妳也是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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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死

於是愛爾美開口了,說:“現在我們願意問死“。

他說:“妳願知道死的奧秘。

但是除了生命的心中尋求以外,妳們怎能尋見呢?

那夜中張目的梟鳥,它的眼睛在白晝是盲瞎的,不能揭露光明的神秘。

假如妳真要瞻望死的靈魂,妳當對生的肉體大大地開展妳的心。

因為生和死是壹件事,如同江河與海洋也是壹件事。

在妳的希望和願欲的深處,隱藏著妳對於來後的默識;

如同種子在雪下夢想,妳們的心也在夢想著春天。信賴壹切的夢境吧,因為在那裏面

隱藏著永生門。

妳們的怕死,只是像壹個牧人,當他站在國王的座前,被禦手恩撫時的戰栗。

在戰栗之下,牧人豈不因為他身上已有了國王的手跡而喜悅麽?

可是,他豈不更註意到他自己的戰栗麽?

除了在風中裸立,在日下消融之外,“死“還是什麽呢?

除了把呼吸從不息的潮汐中解放,使他上升、擴大,無礙地尋求上帝之外,“氣絕“

又是什麽呢?

只在妳們從沈默的河中啜飲時,才真能歌唱。

只在妳們達到山巔時,妳們才開始攀援。

只在大地索取妳的四肢時,妳們才真正地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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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飲食

壹個開飯店的老人說:請給我們談飲食。

他說:我恨不得妳們能借著大地的香氣而生存,如同那"空氣植物"愛著陽光的供養。

既然妳們必須殺生為食,且從新生的動物口中,奪他的母乳來止渴,那就讓它成為壹

個敬神的禮節吧;讓妳的肴饌擺在祭壇上,那是叢林中和原野上的純潔清白的物品,

為更純潔清白的人們而犧牲的。

當妳殺生的時候,心裏對他說:“在宰殺妳的權力之下,我同樣地也被實殺,我也要

同樣地被吞食。那把妳送到我手裏的法律,也要把我送到那更偉大者的手裏。妳和我

的血都不過是澆灌天樹的壹種液汁。“

當妳咬嚼著蘋果的時候,心裏對他說:“妳的子核要在我身中生長,妳來世的嫩芽要

在我心中萌芽,妳的芳香要成為我的氣息,我們要終年地喜樂。“

在秋天,妳在果園裏摘葡萄摘酒的時候,心裏說:“我也是壹座葡萄園,我的果實也

要摘下榨酒,和新酒壹般,我也要被收存在永生的杯裏。“在冬日,當妳斟酒的時候,

妳的心要對每壹杯酒歌唱;讓那曲成為壹首紀念秋天和葡萄園以及榨酒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