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壹件外衣
它真的好小好小
可它如此漂亮
我把它掛在衣櫥
像把壹個尚未成熟
而墜地的'蘋果放回樹上
每天早上
我都會打開衣櫥
取下它
套在身上，看看
它有沒有趁天黑
偷偷地長大
有時我還打開冰箱
看看
冰箱裏的菜蔬、水果
在腳後跟被削去後
有沒有趁天黑
偷偷溜回老家
身體的傷口
她說，求求妳了，醫生
有壹顆葡萄尚未長成
但我想把它摘掉
醫生拿來鑷子和剪刀
剪除了那顆遭人厭棄的葡萄
她說，求求妳了，醫生
切口還在流淌著汁液
它是綠色的
請妳幫我把它止住吧
醫生拿來了酒精和藥棉
她說，求求妳了，醫生
我不想看見傷口
不願想起那顆飽滿的葡萄
醫生拿來了液體和針管
它是白色的
醫生稱它為“萬能的膠水”
粘上，妳將看不見
想不起
除非。妳拿到火上烤
它才會現出原形
實心帖
某日，與父母相聚
我看壹本沖撞不已的小說
請出壹首不肯離去的詩
每次當我擼起袖子準備洗碗
母親就會小跑來阻止我
我只能坐在竈前燒火
紅色的火，因為我遞進去的壹根幹柴變得更旺
我曾把壹個雞蛋放到火上烤
直至爆烈
我曾把壹個紅薯用竈灰埋起來
等我想起它時，它已變成壹塊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