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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玉門之行

時間過去差不多快壹年了,可我依然無法忘懷。

覺得那幾天的時光珍貴無比。

從6月23號走起,到6月28日歸來,五天時間對於我好似鳳凰涅槃壹樣。

我認識了許多熟悉的陌生人,也了解了許多寫作知識,想到的與沒有想到的,以及看到的、聽到的許多東東,我覺得都是用金錢買不到的。

那天中午,我壹個人提著行囊就出發了。

心情真是極度的復雜,十五歲的孩子獨自在家,單位裏請假又比較難,頗受了壹些障礙。在工作與愛好之間痛苦的糾結,最後選擇文學,決定為自己的夢想往前走壹步。

我到車站的時候,只見到小馬壹個人。只過了壹會兒,文聯的人都來了。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不過當時 ,文聯李主席都給壹壹介紹了。

搖搖晃晃的到了玉門,我們剛下車,就有三輛闊氣的小轎車在等著我們。原來是玉門文聯的主席王新軍親自帶著人來接我們了。

車子直接到了東方大酒店。

那是壹棟宏偉的六層樓,在當地應該算是很不錯的酒店了。外面的電子顯示屏上有著滾動的字幕,上面寫著:酒泉文聯首屆文學創作高級研討班。

辦完入住手續之後,我被安排在了4018房間,和那個壹起來的東街小學的張老師壹個房間,她也是壹個文學愛好者。

當晚就是盛大的歡迎晚宴。

規格很高,玉門文聯應該說付出了很大的力氣來準備這件事。

在那個晚宴上我認識了,或者說知道了許多人。比如《北方作家》編輯部的王秀琴、杜燕,以及主編趙開山。玉門文聯主席的王新軍。還有遠方來的客人《飛天》雜誌主編馬青山,以及詩歌編輯郭曉琦,左連高等等。

那個晚上 ,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來對了。所有付出的犧牲應該都是值得的。

當晚上和張老師壹起討論的時候,我有點興奮。我懷抱著改變自己命運的目的來的,如果借此改變壹點點,我也就知足了。

6月24日

上午有個開班儀式,還特別請了玉門宣傳部的部長柴新愛來參加。那是壹個身材妖嬈,笑容很燦爛的美女部長。她講了壹番話,極度的高調,聽了之後,感覺寫作是壹件超級光榮,超級自豪的事兒。

當儀式舉行的時候,還有電視臺的記者來拍攝,我也沾了此次學習的光上了電視。

儀式舉行完,按照日程應該是講座。第壹講是《飛天》雜誌的選稿標準及其它。是由《飛天》的主編馬青山來講的。這也是我第壹次見馬主編,他是壹個非常儒雅、穩重的中年男子,真的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他講的格外詳細,雜誌名稱的來歷以及雜誌發展的歷程,還有他個人的工作經歷及雜誌選稿標準。

我聽得異常認真,生怕漏了壹句。聽後,特別的有收獲,同時也知道了自己的稿子為什麽選不上的原因。雜誌選稿,必須從讀著角度出發,有可讀性,能帶來閱讀的快感。文字優美自不必說,能做到字字珠璣更好。

總結的時候,馬主編說的壹句話,像釘子壹樣釘在我的腦海裏。他說,好的文章壹定會選,不好的文章絕對不選。

不知別人聽完感覺如何,我感覺自己這麽多年,只是埋頭拉車了,竟然沒有擡頭看路。從來沒有研究過各種雜誌的風格,真是白寫了。非常後悔光陰虛度。

還有《北方作家》的主編趙開山也講了。他是金塔人,原來是酒泉日報的主編,退休之後,被返聘到這裏來主持大局。

他講的很不錯,只是方言很重,有些東西沒有聽明白,好在大多數都是清楚的。

下午是壹個年輕的評論家來講課。那個人叫王銳,是河西學院的教授。年紀輕輕的就是教授,比較令人羨慕。據說他還是半個玉門人,因為他的妻子是玉門人。他講的是《河西地區文學創作面面觀》。總的談論河西地區文學發展情況。聽了以後,妳最起碼知道了,放大背景放大尺度之後,別人是怎麽寫的,寫的怎麽樣?妳自己站在什麽位置上?

6月25日

是百名作家看玉門寫玉門活動。在玉澤湖公園門口,舉行了壹個隆重的儀式。有電視臺的記者還有攝影記者,反正“長槍短炮”架起來拍攝的人特別多。

之後就是遊園活動,還有專門的講解員來講,講的也比較到位,受益匪淺。那個帥氣講解員開玩笑說,我有三個特點 ,黑、瘦、滿臉疙瘩。引來大家壹陣笑聲。因總結的很精煉,我因此記住了他。據說他的散文也寫得很好,也是個才子。

記得幾年前我就去過玉門,那時是老公孩子作陪。那是春寒料峭的三月,公園裏還是寸草不生,非常的荒蕪。不像這壹次已然整治的非常美了,在這裏妳可以看到鐵人精神。

下午,主要是參觀玉泉湖、鐵人大道、正在建設的風水龜體育館。那個城建局的領導還親自到場講話,都講的很有水平,很有魄力。

壹天就這樣結束了。那天晚上睡在床上,我真的失眠了。壹種說不清的東西,深深的觸動了內心,特別的糾結,壹直轉輾反側,無法入眠,好似內心的某種東西被人悄悄喚醒了。

6月26日

這壹天,可以說是實戰經驗的現場灌輸。我覺得這壹天的收獲最大,因為這些東西離我們的寫作非常的近。不像第壹天講理論,太高、太懸。

在編輯專家和我們學員的對話中,我的那篇小說《夢斷丁香街》,得到了王新軍主席的肯定,說在所有的學員的作品裏邊,我的算是比較出彩的壹篇。因為有氛圍,小說的幾種要素都是具備的。小說的語言比較有粘度,觀察細膩。他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的小說推薦給了主編馬青山。那壹刻,我真的很高興。我們敦煌壹起去的幾個人,我覺得我得到的稱贊還是比較中肯的。

不管是詩人郭曉琦老師分析評價其他人的作品,還是馬主編分析評論我的作品,我覺得他們的這樣面對面的“望聞問切”對癥下藥,對我的啟發比較大。似乎有壹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有壹種很強烈的醒悟的感覺。

我最感慨的是馬青山主編的分析,太精辟,太到位,太準確了。壹開口就知是壹個大家,是專家。他似乎不管妳是否當官,都能壹視同仁。即便是文聯主席的作品,他分析起來也是很苛刻的,給人感覺公平、 正直。同時也讓人看到希望,如果妳的作品過硬,妳完全不怕文聯主席會壓住妳。

那個詩人郭曉琦老師,本身就是個很率真的人。他是慶陽人,原來是老師,因為詩歌寫的好,破格調到雜誌社的。他也是拿具體的詩歌來分析,聽完他的分析,我都想寫詩了。很多年了,我只是寫壹些隨筆和散文,詩歌壹直不敢觸碰。聽了郭老師的講座,最才我知道詩歌應該有詩歌的語言,應該表達壹些小確幸,小感觸,不必讓詩歌負擔太多東西。應該像高山流水,壹瀉而下,不能像老榆樹,有疙瘩,讀著別扭。

下午是對話。就是學員提出問題,專家主編來回答。規定是每個人提出壹個問題。

我的問題其實也是我的困惑,上次陜西作家冷夢來敦煌的時候,我本來想提,沒有敢提時間就結束了。這次不能再錯過機會了,於是我就點名讓王新軍主席來回答。

我的問題是:文學是寂寞的事業,寫作時的孤獨像大海壹樣的深,當激情消退,當遭遇各種挫折,您是怎樣保持那種積極、樂觀、上進的狀態,並堅持到今天的?

當我的問題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笑了。

笑過之後,王新軍主席給了我答案。他回答的很動情,應該說是回顧了自己的創作經歷以及現在狀況。不過,他同時強調貧窮是文學的恥辱,壹定要在幹好工作的情況下,在業余時間,也就是晚上到八點到11點來寫作,如果能每天堅持寫也就足夠了。

他的回答贏來了滿堂的掌聲。

晚餐之後,舉辦了壹個玉門文學之夜活動。那些活躍分子都紛紛上臺表演。真的是藏龍臥虎、各顯神通。尤其是趙開山主編講的三段打油詩,郭曉琦老師的民謠,王銳教授的西北民歌串燒,任雪琴老師的詩歌朗誦,克那木格的蒙古長調,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搞完活動,最後的節目最精彩。就是馬青山主編當場揮毫給我們大家寫字。不虧是大家,毛筆字真的寫的很棒。看到這些人就如同看到了文化界的脊梁,讓人很容易就想起自己的渺小來,為什麽他們能走那麽遠,為什麽他們能坐到那個位置上,而妳不行,看看他們的書法,聽聽他們的談話,妳就會知道自己讀的書太少了。

馬主編寫的條幅幾乎沒有壹個是重復的,且語言都是特別文雅與大氣的。比如:室雅人和,仁者無敵,牛羊下來,高瞻遠矚等。寫了那麽多,我記住的只有這幾個。把印章蓋上,真的是十分珍貴的禮物。我湊了過去,他給我寫了壹個條幅:根葉花果。雖然是四個字,卻飽含深意。站在壹邊的郭曉琦老師還給我解說了壹遍,說妳明白嗎?壹棵植物,有根才有葉,有葉才有花,有花才有果,只有妳的根深了,還怕結出累累碩果嗎?

6月27日

幾乎是旅遊的壹天,不過要是沒有這壹天,我們的這次研討班也就沒有那麽出彩了。

吃過早餐,我們就壹路凱歌到了鐵人紀念館。

我是早就知道鐵人,但對鐵人的了解卻很膚淺。這次到了鐵人紀念館裏才知道王進喜是那樣苦的壹個人。可以說是他的苦難的人生,感動了大家。

解放前,他拉著瞎眼的父親討過飯,還給地主放過羊,解放後當了石油工人。他懷著感恩的心,拼命幹工作。終於樹立了壹種鐵人精神。我想我如果也用鐵人精神來寫作,我也不是現在這種狀況了。那個紀念館裏有鐵人成長的各個時期的照片,也有他用過的東西,以及他曾經住過的破爛的小房子,寫過的本子,穿過的鞋子。他們全家的照片,他的爺爺、奶奶以及妻子、兒女(三兒兩女),他的妻子名叫王蘭英。

還有王進喜的蠟像,非常的逼真,看到的時候我感覺那就是壹個活人。當我看他的時候,我覺得他就在看我。我早就聽說過蠟像的事兒,只是在這裏才見到。感到很是震驚,怪不得人家要說,讀萬卷書,還要行萬裏路。

其中壹個對聯寫鐵人,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鐵人活在我們的心眼裏,我們活在鐵人的事業中。

到了鐵人紀念館裏,馬青山主編還給館長留了墨寶。

出了紀念館,我們就去了赤金峽。據說那裏有個西北第壹漂,非常的好玩。本來早上我還不想去了,想去看老公,他在玉門工作。張老師說 ,去吧,不去會後悔。於是我就去了,去了之後,真的玩得非常開心,沒有想到會那麽好玩。

那個地方也非常的美。在幽深的峽谷裏,水非常的清澈。到了景點,那裏還有壹座巨大的滴水觀音塑像。有點彩,王銳教授說,色彩太多,顯得俗氣。在觀音的附近還有人工鑲嵌的九條龍,叫伏龍山。其中有壹條龍的嘴裏還在噴水。有鐵人精神,看樣子什麽奇跡都可以被創造出來。

到了那裏,已然是中午了。王新軍主席隨車帶了點午餐。到了壹個長廊,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反正大家停了下來吃午餐,午餐比較簡單,就是黃瓜,西瓜,桃子,火腿腸,榨菜,大餅,礦泉水。不過我看人人都吃得是津津有味。

而後,我們就去漂了,結果是集體“濕身”。

我和張老師壹個筏子。那感覺非常的刺激,雖然是六月底了,坐在船上感覺還是有點涼。當妳的筏子開始飄的時候,兩岸還有專人給妳潑水,當妳渾身上下給澆濕的時候,是很驚心動魄的。那種涼,真的是透心涼啊。

不過,人是可以最大程度的來釋放童心的。河道很長,有平緩的地方,也有激流湧動的地方,在沒有人給妳潑水的時候,妳還可以欣賞兩岸的風光,真是不錯,有山有樹有水,還是動態的進行著。

不過,最難過的壹關是上岸,因為岸邊有七八個小夥子人人手端盆子給妳潑水呢。我還在高喊:各位大哥,手下留情。可是,他們反而潑得更兇了。那麽多的水潑下來的時候,我幾乎無法呼吸了。躺在筏子中都無法站立起來,這個奇特的玉門“潑水節”就這樣是好玩。

玩過赤金峽,我們又去看了看赤金峽水庫。真心壯觀。站在那兒我想起了壹句話,高峽出平湖。在那裏,我們每人都留了影。

等回到賓館之後,我已然累得直不起腰了。因為第二天有的人要啟程回家,所以第二天的頒發結業證的事兒也改在了晚上舉行。當從王教授的手中接過紅色的證書的時候 ,心裏真是百味雜陳啊。

真是不想走,真的好希望這樣的時光長壹點。

通過幾天的學習,我認識了許多人,也可以說是許多人被對上號了。比如 ,萬小雪、任雪琴、王新軍、姜興中、史德翔、馬兆玉,這幾個人是玉門文學領軍人物。還有瓜州的吳萬軍、劉俊奇、丁琪。丁琪竟然還是個醫生,瓜州某醫院的全科大夫,他寫詩也寫了好多年。

那個劉俊奇是個瘦小的矍鑠的老頭子,連模樣也是瘦長的。他也寫了許多年,曾在《飛天》上發表過,在別的地方上貌似也讀到過。就是寫棉花系列小說的,他的作品據說還獲過五個壹工程獎,獎金蠻豐富。

而吳萬軍,我記住他是因為他寫過的菜販子系列的小說。他說他曾經為了生活的好壹點,販過八年的菜,那篇小說幾乎就是他的生活的紀實性寫作。他也是十多年了, 壹直沒有放棄,壹直在堅持寫著。不管生活多麽的不堪,都在努力,而這樣努力也得到了回報。去年他寫的菜販子系列的作品,還榮獲了五個壹工程獎。

最後得寫寫那個邊老師。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作家,秦腔吼得很好,唱的是滿堂彩。文章也寫得不錯,很不容易,往往勞動壹天之後才開始寫作。也是堅持了很多年,在敦煌也是小有名氣呢。

6月28日

吃過早點之後,李主席已然派人把車票給買好了。

上午八點多,告別文友,就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玉門。壹路上我幾乎無語,壹直都在睡覺。

真的是不想走,真的還想多聽聽他們那麽精準的點評。

這樣的經歷對我而言 ,是壹生的財富。

寫於2014年 5月18日

整理於2018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