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派作家群:在小說方面,除了有沈從文、廢名、蕭乾、蘆焚(師陀)之外,還有淩叔華、林徽因等,以及後來的汪曾祺等。
在散文方面,主要有廢名、何其芳、李廣田,還有沈從文、蘆焚和後起之秀吳伯蕭等。
在詩歌方面,主要有卞之琳、何其芳、李廣田(他們三人因出版有《漢園集》,又稱“漢園三詩人”),以及晚起的林庚等。
在戲劇方面,力量最弱,主要有李健吾、林徽因等。
在理論方面,人數不多,但影響不小,主要有著名美學家朱光潛和著名評論家李健吾(劉西渭)等。
從這個名單中我們可以看出,京派的作家隊伍並不算龐大,但很整齊,壹是每種體裁都有成就卓著的作家,尤其是在小說、散文和詩歌三方面有所建樹;二是每位作家都有多方面的成就。京派作家幾乎都是多面手,沈從文、廢名、蘆焚,既是著名小說家,散文也寫得非常漂亮。何其芳、李廣田,既是著名散文家,詩歌也有不小的名氣。而李健吾既是著名戲劇家,還是翻譯家,也寫小說和散文,但他的“劉西渭”的名字在評論界似乎更響壹些。蕭乾的小說成就雖不算高,但也很獨特,同時,他還是壹位很有知名度的新聞記者,在二戰期間,他曾是歐洲戰場上惟壹的壹位中國記者。而淩叔華(陳西瀅的夫人)寫小說只是她的業余愛好,她的專長應該是文化研究,她曾在倫敦大學、牛津大學、愛丁堡大學等著名大學講壇上講學的中國近代文學和中國書畫(尤其是文人畫)。林徽因(原名林徽音,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的夫人)更是現代文學史上有名的才女,她畢業於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系,也曾在東北大學建築系任教,但她的愛好是繪畫與雕塑,也從事戲劇、小說、散文和詩歌創作。
在這裏,有必要特別強調壹位作家,即廢名(馮文炳)。在以前的專科學習中,人們對他的認識還不夠,只是在講到魯迅與周作人創辦的語絲社時,順便提到有壹位馮文炳。在當時的文學辭典中,只能查到“馮文炳”的名字,找不到“廢名”,真的跟被“廢”了“名”壹樣。但近年來人們越來越看重他在文學史上的成就,不僅把他視為“京派的鼻祖”,而且,對他在小說、散文以及詩歌上的成就都大加推崇。在錢理群主編的《中國現當代文學名著導讀》中,就有些例外地選了廢名的五篇小說:《紡紙記》和《菱蕩》、《橋》、《莫須有先生傳》以及《莫須有先生坐飛機以後》(後四篇以附錄的形式出現),而魯迅才選兩篇,在散文中也選了兩篇,原來還準備選他的詩歌的。人們對廢名的註意和重新發掘,是從人們對周作人的重新認識分不開的,因為周作人太喜歡廢名,廢名也太推崇周作人,兩人也真有些“臭味相投”了。廢名的幾乎每壹部作品,只要有序,必定出自周作人之手,而周作人每壹出手,必定是“我喜歡”,跟現在“名人廣告”如出壹轍。但不同的是,周作人不僅僅是壹味地誇獎,還真的做了壹些研究,比如,他在《懷廢名》壹文中就這樣總結說:“廢名的文藝活動大抵可以分為幾個段落來說,甲是《努力周報》時代,其成績可以《竹林的故事》為代表。乙是《語絲》時代,可以《橋》為代表。丙是《駱駝草》時代,以《莫須有先生》為代表。丁是《人間世》時代,以《讀論語》這壹類文章為主。戊是《明珠》時代,所作的都是短文。”而我們現在壹般也這樣認為,說《竹林的故事》、《橋》和《莫須有先生傳》是廢名的小說代表作。
特別提醒大家對廢名的註意,還有壹個理由,那就是廢名雖然是京派的鼻祖,但他的小說特點與京派小說的***同特點(甚至京派小說的幾個特點之間)常常有相悖之處,至少表面上看來是相互矛盾的,不知大家在學習中是否已經註意到這壹點。第壹,是關於“易讀與不易讀”。教材在第114頁上說:“‘京派’小說家有形式感,講求‘文章之美’,作品比較有可讀性”。這裏說的“文章之美”,正是周作人對廢名小說的贊譽之辭(見周作人《棗和橋的序》:“廢名君的著作在現代中國小說界有他獨特的價值,其第壹的原因是其文章之美”。)但讀過廢名小說或散文的人都應該有同感:即他的東西實在難讀。當然,我們在教材(第115頁)中對此也作了明確說明:“廢名的作品並不容易讀,裏邊總有某種玄學意味,又有‘理趣’和‘禪趣’,閱讀時只有放慢速度,才能慢慢體會那有意為之的‘澀味’的境界,看作家如何將藝術和哲學兩相調和。”而廢名最得周作人欣賞的就是他的“理趣”、“禪趣”和“澀味”。第二,是關於“平和與諷刺”。教材在談到京派小說“從容節制的古典式審美趨向”的特征時,強調了他們遠離商品化和都市化的壹面,也強調了他們的文化理想和他們對於平凡生活的詩意的重視,實際上也就是主要強調了他們“平和的寫作目標”,廢名的《竹林的故事》是平和的,充滿田園牧歌風格的。但在談到他們的“比較成熟的小說樣式”的特征時,又特別提到,“當他們以‘鄉土中國’的眼光審視都市生活時,常寫世態批評的諷刺小說”。廢名的《莫須有先生傳》如此,沈從文的《八駿圖》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