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啞鈴走在冰冷的路上
啞鈴不說話
我也用長久的沈默來回敬寒冬的洗禮
只有那群鳥在本土丈量山色
鳥發話——
我們只害怕那“突突突”的火槍
至於啞鈴根本就比不了燒火棍更具威力
是啊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有的鳥見到我的防身武器如此拙劣
比不了壹張彈弓
比不了壹把隨時可以甩出手的匕首
更比不了“黑旋風”揮舞的那兩把板斧
於是,這些鳥竟然對我肆意猖狂起來
它們有的在我頭頂上拉屎
有的突然飛到我手中的啞鈴上舞蹈
有的用兇狠的爪子撕扯著我粗糙的前額
有的把臟兮兮的羽毛抖落到我正準備喝的粥裏
無數個靜夜
我都對無能的啞鈴悄聲說
——忍吧!咱們就都忍下去吧!
沈默或許是壹種痛苦
在痛苦中追索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錐心的疼痛就能夠換回最真實的幸福
啞鈴如兩塊村頭的巨巖
他張口結舌
他默認壹本本做人處世的經典藏書
他翻閱著世紀風走過所有滄桑的.村野
真的,該醒了
該放棄控訴
該明白獨善其身
該化身為壹朵與狙殺者周旋的碧浪
就在這年的年尾
猛發現
我不再是勇往直前的領頭羊
而成了壹尊石猴
而成了與世無爭的啞鈴
而成了壹個總是大大咧咧的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