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愛國詩句 - 食蟹記的散文

食蟹記的散文

我近讀壹篇散文《水做的沙家浜》。沙家浜位於常熟,盛產陽澄湖大閘蟹。讀過此文,立即勾起了我吃蟹的經歷。

 有小溪、水庫的地方,都有蟹。小時候,我常和玩伴去小溪溝裏撈小魚、小蝦,偶爾,也能撈上蟹來,便放在地上由這橫行的蟹爬行,動不動就伸出小手指改變螃蟹行進線路;有時,手指免不了被兩只鉗子鉗住,生拉活扯好不容易把手指掙脫開來,放在嘴裏吮壹吮浸出血絲,仍趴在地上觀看這八只腳的小動物。遇上水庫清塘,撈出的小螃蟹多了,趁著父母不在家,放進鍋裏壹陣油炸。出鍋後,分而食之,幾個夥伴都沒動筷子,兩根指頭就夠用了。

 長大了,我學了壹句西方諺語:“在螃蟹的眼裏,壹切都是橫行的”。此語專門針對和我過意不去的、說三道四的人。還是在我剛參加工作不久,公司組織去了壹次北戴河。那也是我第壹次見到海。雖說是夏天,海水涼涼的,大家都沒去遊泳,只是在海邊上漫步壹番。留連於臥虎石的沙灘上,留連於海浪花拍打的堤岸。臨近中午,大家進了壹家幹凈的小餐館。大家公推的.旅遊隊長說:“海螃蟹每人壹只,誰也別多吃;蝦可以點兩盤”。物以稀為貴,那個爬行的家夥也不便宜。螃蟹端上來後,大家撕開兩只鉗子吃得津津有味。連我這平時不愛吃醋的人,也裝模作樣地把蟹肉放進小碟子裏沾點醋。滿桌的剩盤裏,狼籍著碎碎的蟹殼。

 後來,我看到《散文》雜誌上的壹篇文章,說是壹名旅遊者去北戴河遊玩,想吃螃蟹,太貴;想吃蝦,賣光了。最後,他吃了壹只海蚌。氣得他把手裏那只吃光的蚌殼,狠狠地拋起,蚌殼拋物線似的落入淺海中。合上書頁想想,還是我有口福,那時才賣8元壹只,現在多少錢壹只,我就不知道了。吃點什麽是次要的,關鍵是當地的土特產、名小吃會給旅行者留下終身難忘的記憶。

 我當然不敢稱美食家了。美食家需要兜裏有壹大沓、壹大沓鈔票。要不就如陸文夫的小說《美食家》中的主人公,年輕時吃遍美食,後來家道中落,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他偏被壹大飯店相中,請去講美食課,海闊天高地壹連講了三天,始終離不開那晶粒狀的鹽。最後,他的故事結尾,端上來的居然是沒放鹽的靚湯。純粹混美食。九十年代中期,重慶城裏遍布海鮮餐館,到處是“生猛海鮮”的字樣。這類場所,大多數是生意人進出的場所,壹單生意談妥,擺桌生猛海鮮慶賀、慶賀。壹般人只能是望著玻璃缸中遊動著的烏賊似的海魚,望魚興嘆。後來海鮮餐館少了,原來重慶氣候潮濕,吃了海鮮後,皮膚燥熱,臉上易長紅痘痘,且膽固醇高。這類影響美容的海鮮餐館也就漸漸少了。當然,獵奇的人,喜歡鉆進小巷子裏,享受壹頓海味,然後再向朋友津津樂道壹番。

 壹次,哥興奮地告訴大家壹個他的“發現之旅”:“在龍湖地段附近的背街處,有壹專賣海鮮的餐館,實行販量經營,還有鮑魚喲,才38元壹位。今天我請客”。哥請客,我是裁縫的尺子——正尺(正吃)。車在背街處的車位上停了下來,進了店堂,徑直登上二樓閣樓。店面不大,但頗雅致,從閣樓上俯視樓下,見壹、兩對情侶面對面坐著,長方桌上擺著壹盆紅紅的湯鍋。哦,原來是吃情侶套餐,難怪這裏僻靜,成了情侶竊竊取私語的場合。吃海鮮,分清湯和紅湯,重慶人免不了辣,當然上紅湯了。紅湯在鍋裏慢慢冒出熱氣,壹會兒端上來七、八個小花籃似的盛具,放著些蛤蜊、鱈魚、鱒魚之類的海鮮食品,兩只拇指大的海螃蟹趴在墊著碎冰上,勾人食欲。籃子裏以貝殼類的居多,籃子裏滿是奇形怪狀的貝殼。我筷子挑起壹小尾鱒魚:“這就是鱒魚嗎?怎麽感覺到了日本的北海道,或者歐洲的地中海。難不得吃飯叫做食文化,居然可以吃出異國情調來。”至於那袖珍螃蟹,只能放入盆中觀賞了,在紅亮亮的湯裏遊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咋還不見鮑魚的影兒?這東西還是在電視上見過,金貴著啦。山東壹帶從廣東運回鮑魚苗,放進溫水池裏飼養,生長期又慢,壹年難出池壹次。詢問服務員,回答說鮑魚另算價10元壹只。哥大方了壹回,每人壹只。那個形狀怪異的小鮑魚,吃在嘴裏讓人忘了是啥滋道,大家的統壹說法是:海腥味。

 不過,我還是想吃蟹。又過了大半年,哥又大方了壹回,請我去吃陽澄湖淡水大閘蟹。嗚啦!這下我興奮了。陽澄湖大閘蟹,聲名遠播,不僅賣到上海等地,還出口海外,我真是口福不淺。怎麽也讓我想起沙家浜、想起蘆葦蕩,哼上壹句:“朝霞映在陽澄湖,蘆花放,稻谷香,岸柳成……”波光粼粼的湖水,青青蔥蔥的蘆葦,仿佛展現在我眼前。吃飯問價,超市裏賣80元壹斤的大閘蟹喲。廚師在廚房去掉螃蟹上的草繩和商標,烹炸煎煮,技術保密。大閘蟹端上桌了,蟹黃加蛋黃,發出油油的香氣,垂涎是自不必說了。吃這陽澄湖大閘蟹得慢慢地品,慢慢地嘗,品嘗出滋味,假裝文化人。據說陽澄湖上有句話:“不食螃蟹愧對腹”。

 我突然想起和我小時候壹起撈魚、蝦的玩伴來了,若是他們此時也在這裏,大家壹起分享該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