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愛國詩句 - 陳煥鏞的紀念詩詞

陳煥鏞的紀念詩詞

南鄉子·紀念陳煥鏞教授誕辰105周年

海南師範學院熱帶生物資源研究所 鐘義

地熱潤交融,農林生物喜春風。果木桑麻花卉盛,欣榮,科教同歲月崢嶸。

歸國獻才雄,涉水跋山千萬重。綠寶集成千百萬,陳公,壹生論著誌豐功。

任公豆歌

胡先骕

粵中名山多奇峰,煙巒幻出千芙蓉。

韶雄遠與庾關通,鳥道懸絕稀人蹤。

千年古木如虬龍,時生嘉卉羅珍叢。

風柯紛披葉蔥蘢,宛如幺鳳棲刺桐。

是乃葛仙鮑姑所未見,名山久閉今初逢。

移根瑤圃光熊熊,壹洗萬國凡卉空。

自來珍物不世出,宜著篇什歌豐功。

任公德業人所崇,以名奇葩傳無窮。

彩繪者誰澄如馮,錫名者誰陳韶鐘。

註:1946年陳煥鏞發現壹種很特殊的豆科植物,創立了任公豆屬,以紀念著名學者任鴻雋先生。此詩為胡先骕贊頌此事而作。

此身忘世易,使世相忘難

他應該是個有傳奇的人。

父親,是清光緒派駐古巴的公使,母親為西班牙血統的古巴人。壹個混血兒往往都比尋常人多幾分異域色彩——年少的他,舉止與神態就有了貴族的風範和大家的氣度;青年的他,有西班牙紳士的風度兼中式的儒雅,眼神總是高貴而平和。他可以是傳奇中風度翩翩的伯爵,可以是多少女人們心中仰慕的王子……此時,任何想像放在他的身上都不為過。更何況,他又是從美國哈佛大學走出來的,有著出色的學識,講壹口地道的美式英語,有著深厚的英國古典文學功底,其英文詩“寓意深而語音諧,修辭精練且極優雅。”

但是,陳煥鏞卻壹點都不傳奇,他把壹生都獻給了中國的植物學,獻給了植物標本,如果說有傳奇,也是壹場跟植物的“傾城之戀”,而且是壹場長達壹輩子的苦戀。

這場“苦戀”由哈佛大學開始,令陳煥鏞感到心痛、恥辱的是,中國人研究植物分類學竟然要遠涉重洋到別國去參考自己國家的植物標本、借閱資料?為何要仰人鼻息?為了開創中國的植物學,陳煥鏞壹畢業就迫不及待地返回中國。

確切地說,陳煥鏞跟植物的“初戀”發生在海南島五指山,那是壹塊“處女地”,以前從未有植物學家到過。除了意氣風發,除了壹腔熱情,別的什麽都沒帶,蛇與瘧疾常常襲擊陳煥鏞。初戀往往是甜蜜的,但這場“初戀”卻讓陳煥鏞大病壹場,苦不堪言,但在陳的眼裏,采集到了幾百號標本雖然無比艱難,卻實在令人無比興奮,更加激發了他對中國植物的熱情。

從此,陳煥鏞跟植物、跟標本是“不離不棄”,生死相守——在紛飛的戰火中,在淪陷的城市裏,自己的生命早就置之度外。幾度輾轉遷移,幾度奔波流離,跟隨自己20多年的標本、圖書終於“毫發未傷”。陳煥鏞與他的標本就像壹對患難“情侶”,在烽火連天的城市裏,在壹場突如其來的“淪陷”後,“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還有什麽比“傾城”之戀更刻骨?

也只有這種超乎尋常的“愛”,才可能將植物與人生、森林與詩歌聯系起來,在演講中賦予植物以詩意、情感,才能讓他的每堂授課都引人入勝,讓他的每壹場演講都打動人心。每壹場講演都被學子們贊為“絕說”,就連每壹個對植物毫無興趣的人都為之動容。這壹切,沒有對植物的“愛”,誰又能做得到?

因為“戀”得太深,太投入,陳煥鏞對於家庭、對於兒女,對於妻子和現實中的生活,幾乎無暇顧及,在小女兒的眼裏“他不是壹個好父親”,陳心中又何嘗不愧疚?因為“戀”得太深,本來可以在香港“躲進小樓成壹統,管它春夏與秋冬”,但他還是乘香港最後壹班飛機回到中國;因為“戀”得太深,跟外國植物界交換標本被批鬥成“裏通外國”、“文化漢奸”,身心受到嚴重摧殘,仍然放棄了舉家遷往美國的機會,跟植物與標本相守到最後壹刻。壹場“苦”戀,何其“苦”!

這場跟植物的“苦戀”,成就了壹個偉大的植物學家,也成就了中國植物學史上的多個第壹:建了第壹個自己的植物研究所、標本館,編了第壹本自己的植物誌,建了第壹個自己的植物園,並且首次在國際學會上被選為執委或副主席,奠定了我國植物學在國際上的聲望與地位。也是這場跟植物的“苦戀”,讓陳煥鏞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慘遭迫害,最後在廣州沙河醫院含冤而死。

因為陳煥鏞對植物的“愛”已超越尋常之愛,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這種愛不再狹義,而是走向廣博、執著、深沈,因此在病床上的彌留之際,他也沒有壹句怨言,而且還含笑地說出“我相信中國,我相信黨……”想起相守50多年的壹草壹木、壹花壹葉——那些通靈的生命,他的世界壹片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