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典也是詩歌的壹種修辭手法,可避免壹覽無余的直白,還可給讀者在詩行間留下聯想和思索的余地。
用典用得巧妙、恰當,可以使詩詞意蘊豐富、簡潔含蓄、莊重典雅,使表達更加生動形象,詩句更凝練,言近而旨遠,含蓄而婉轉,從而提高作品的表現力和感染力,達到古詩人常說的:力透紙背,擲地有聲!
首先具體說壹下詩詞用典的主要作用: 壹、品評歷史,借古論今。如: 泊秦準 (杜牧) 煙籠塞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詩中的《後庭花》歌曲名,是引用的壹個典故,南朝陳後主所作的《玉樹後庭花》,被後人稱為為“亡國之音”。詩人所處的晚唐時期正值國運衰微之際,而這些統治者不以國事為重,反而聚集於酒樓之中欣賞靡靡之音,怎能不使詩人產生歷史可能重演的隱憂?所以,詩人這裏是借陳後主因荒淫享樂終致亡國的歷史諷刺晚唐那些醉生夢死的統治者不從中汲取教訓。
二、抒情言誌,表明心跡。如: 如蘇軾在《江城子·密州出獵》“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中引用了壹個典故。據《漢書·馮唐傳》記載:漢文帝時,魏尚為雲中太守,抵禦匈奴有功,只因報功時多報了六個首級而獲罪削職。後來,文帝采納馮唐的勸諫,派馮唐持符節到雲中去赦免魏尚。這裏詩人身在密州,懷才不遇、壯誌難酬,以魏尚自喻,希望有壹天,朝廷也能派遣象馮唐這樣的人前來,抒發了渴望報效朝廷的壯誌豪情。 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貍祠下,壹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這首詞用了四個典故,典中套典,我們就說壹下最後用的廉頗的典故。廉頗為趙名將,趙王聽信讒言不信任他。後秦攻趙,趙王想用廉頗,派人去了解他的情況。廉頗壹心為國,當著使者的面吃下壹鬥米飯、十斤肉,披掛上馬,以表示可以上陣,而使者受人賄賂,卻謊報廉“壹飯三遺屎”,趙王以為廉老,終於不用。詞中概括為“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借以表達自己想報效國家卻無人過問甚至還被小人中傷的悲憤之情。 由此我們也看出,詩人往往對統治者的批評,因為不能正面直說,用典就是最好的辦法。
三、引發聯想,創新意境。如: 破陣子(辛棄疾)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詩中“八百裏”“的盧”涉及兩個典故:壹是據《世說新語》記載,晉王愷以牛“八百裏駁”與王濟作賭註,王濟獲勝後殺牛作炙,後人即以八百裏指牛。二是相傳劉備曾乘的盧馬從襄陽城西的檀溪水中壹躍三丈,脫離險境。運用這兩個典故,創造壹個雄奇的意境,不由讓讀者仿佛看到戰爭爆發前犒勞出征將士的壯觀場面和戰場上鐵騎飛馳敵陣的激烈場景,極具穿透力。
四、簡潔精練,內涵豐富。 如: 劉禹錫《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中“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這裏運用了向秀聞笛、王質遇仙兩個典故表達貶官二十多年後回歸時的感受。以“聞笛賦”隱含對當時統治者迫害舊友的不滿,抒發了對死去舊友深深的懷念之情;以“爛柯人”暗示自己遭貶謫時間太久,此番回來恍如隔世,覺得人事全非.不再是舊時光景了。短短的十四個字,就表達出了如此復雜的情感,這豈不是用典的魅力?同時,我們還可以看到,用典還使詩歌對仗工整,音韻和諧,結構嚴謹。在增加詩歌內涵的同時,還增加其外形之工整。
其次我們來說詩詞用典的主要形式。用典從形式來看,常用和常見的主要有引用歷史故事和化用前人詩句兩種。
引用歷史故事,也叫“用事”。即把典故濃縮化為詩句,借以抒懷言誌或影射時事。如李清照的《夏日絕句》: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李清照是我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女詞人。後世對她的詞評價頗高,稱其“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倒須眉”(《詞壇叢話》)。相對而言,李清照的詩流傳下來的極少,但這壹首卻壹掃其詞的婉約纏綿,風格悲壯飄逸,最為人所贊嘆!詩的壹、二句語氣激昂慷慨,鏗鏘有力,已成千古名句。三、四句隨即用典:秦末,項羽與劉邦爭天下。劉邦的主將韓信於垓下設十面埋伏,項羽殺出重圍,敗退至烏江。烏江亭長勸他回江東去重振旗鼓,東山再起,像當年率八百兒郎那樣破釜沈舟,還可背水壹戰!但他羞愧難當,自言“無顏見江東父老”,終不肯渡,遂撥劍自刎而死,死得英勇,毫無腆顏偷生,博得女詞人的深深敬意和扼腕!這就是把歷史故事濃縮化為詩句,用高度概括的形式頌揚了項羽不茍活的崇高氣節,從側面對南宋統治者茍且偷安、忍辱偷生的行徑進行了有力的諷刺,表達了作者強烈的愛國情懷。 再如孟浩然《過故人莊》的“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句中,“雞黍”即為用典。語出《論語?微子》“子路從而後章”,說子路隨孔子出行楚國而落了後,遇見壹位荷蓧(diào)丈人,子路非常恭敬地向老人詢問,老人就留子路住宿,且“殺雞為黍而食之”。後來就用“雞黍”專指招待客人的飯菜。孟浩然借這個典故寫出了主人的款款深情和客人感激欣喜之情,十分自然貼切。
另壹種用典形式是化用前人詩句,也叫用句。也分兩種,壹是直接引用前人現成詩句,毛主席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詩最後兩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出自李賀的《金銅仙人辭漢歌》。原詩:“衰蘭送客鹹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宋代的孫洙亦在《何滿子·秋怨》裏用過:“天若有情天亦老,搖搖幽恨難禁。”歐陽修《減字花木蘭》中“傷懷離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細似輕絲渺似波。” 用句的另壹種是在原句基礎上改動壹字或數字,或是只借用其中的某些詞語。 李白著名的《行路難》其壹中之名句:“拔劍四顧心茫然!”實是化自鮑照《擬行路難》十八首其六中的“對案不能食,拔劍擊柱長嘆息!”這便是有名的模仿詩句之水平過於原典之典型壹例。此外,太白更為著名的《將進酒》中的“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仍化自鮑照的《擬行路難》其六中“自古聖賢盡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 以上兩例則可明顯看出詩仙水平之高、心思之敏、手段之巧!
用典的手法還可以分為若幹類,這裏只談最常見也是最重要的四類,即明用、暗用、化用、正用、反用四種手法。 用典是用詞問題。在組詞成句來表達思想感情的時候,有時不是直接使用詞,而是使用古書中記載過的古人的事跡或語言,使讀者由於這些材料的啟示發生聯想,因而體會出作者想要表達的思想感情。這就是用典。在古書中使用典故是經常有的,在現代散文中壹般中不再使用這種辦法。但是詩詞是壹種特殊的文體。在現代詩人寫的舊體詩詞中,有時還出現這種表達的方式,因為在詩詞中適當地用典,有時還很有必要。在詩詞這種特殊文體中用典的好處。1、詩詞的語言是最精煉的,要用最少的字表達最豐富的思想感情。使用壹般的詞,說少了可能不達意;說多了,可能羅唆。況且詩詞的字數有限,不容多說。如果用典,可以利用大家熟知的材料,使讀者聯想,就可以節省語言做到精煉。2、詩詞“不能如散文那樣直說,”要含蓄,要“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好的用典能做到這樣。3、詩詞的語言要說得具體,要用形象,少用抽象概念。典故多數是古人的事跡,往往是具體的人或事物,可以避免抽象概念。下邊通過壹些具體的詩詞,進壹步談談用典的好處。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毛主席《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第二句是說:切不可滿足於已有的成績,在勝利的面前止步不前,同敵人講“義氣”,把行將滅亡的敵人放走,使他得到喘息的機會,有朝壹日卷土重來,使革命遭到失敗。如果不用典故,把這樣復雜的內容裝在七個字裏,是非常困難的。何況還要押韻,還要對仗,還要講平仄,還要形象具體不抽象,更增加了難度。但是毛主席用了楚霸王的故事,使讀者立刻想起了楚漢爭霸的時候,當年項羽在鴻門宴上,只顧“仁義”的虛名而輕易放走劉邦,後來劉邦又養精蓄銳,卷土重來,使項羽身敗名裂,遺恨千古。再同當前的形勢對比,對毛主席的觀點就不能不心悅誠服,五體投地。這樣只用了七個字,不但內容上說服力強,並且語言自然,平仄、對仗、押韻都處理得恰到好處。這就是用典的功效。在古人的詩詞中善於用典例子非常多,如上次講到的胡世將《酹江月》首句“神州沈陸,問誰是、壹範壹韓人物。” 眼看中原淪於敵手,哪裏有範仲淹、韓琦式的人物,當年範仲淹、韓琦曾主持陜西邊防,西夏不敢騷擾。當時《邊上謠》曰“軍中有壹韓,西賊聞之心膽寒;軍中有壹範,西賊聞之驚破膽。”再看“三秦往事,只數漢家三傑”的典故,告訴人們歷史上收復陜西壹帶有漢初三傑:張良、蕭何、韓信。“試看百二山河,奈君門萬裏,六師不發。” “百二山河”也是在用典,語出《史記·高祖本紀》,關中形容關中形勢險要,二人扼守,可敵百人。還用了“拜將臺”“懷賢閣”的典故,以“臺欹”、“閣杳”這些歷史實物的破壞,表達了對當時朝廷輕視和糟蹋人材憤怒。陸遊的《訴衷情》:“當年萬裏覓封侯,匹馬戍梁州” “覓封侯”用班超投筆從戎、立功異域“以取封侯”的典故,寫自己報效祖國,收拾舊河山的壯誌。以上談了壹些在詩詞中使用典故的積極意義。但必須指出典故不能濫用,要用得適當。壹般說有以下兩種濫用的情況1、可以用作者自己的話而壹定要用典故,以致這些典故不起積極作用,反而使詩意晦澀。讀者只看到這些典故在對仗和色彩上的工整和美觀,而不能通過這些典故很好地體會作者的思想感情。古代壹些詩人因為古書讀得多,材料記得熟,下筆時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因此容易產生濫用典故的毛病,壹些名家也往往難免。例如李商隱的詩,毛主席和魯迅先生都很喜歡。魯迅先生說“玉豁生清詞麗句,何敢比肩。但也同時指出他“用典太多,則為我所不滿。”例如大家所熟知的《錦瑟》壹首: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中間兩聯全用典故,這些典故本身並不難理解,但是通過這些典故所表達的事實和思想感情是什麽,古今來眾說紛紜,莫衷壹是。有人說是戀愛詩,有人說是詠物,有人說是悼亡等等。有的人對這首詩贊賞,也有的人把這首詩說得壹無是處。例如黃子雲說“‘莊生曉夢’二語,更又不知何所指。原其意亦不自解,……欲以欺後世之人。”這些攻擊的話不免過火,但是《錦瑟》這首詩用典太多,以致使讀者不得要領,這是導致意見分歧的主要原因。這也是李商隱詩的壹大缺點。現在人寫詩絕不應該學習這樣用典。2、用典生僻,使讀者不懂或誤解。古代有些詩人,對歷史典故的知識面廣。在他寫詩詞的時候有時只考慮格律的需要和文字的華美,卻忽略了讀者的接受能力。例如蘇軾的詩詞用典較多,其中有的是比較生僻的,如:凍合玉樓寒起粟,光搖銀海眩生花。其中“玉樓”和“銀海”對仗工整,字面美觀。但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如果沒有註解,不翻詞書,即使知識面較廣,對古典文學有壹定修養的人,也不壹定能理解。原來“玉樓”是肩項骨,“銀海”是眼睛,出於道家的書和醫書,壹般人是不會翻閱這些書的。這樣的用典未免和讀者為難。現在不應該這樣做。再如辛棄疾的詞,以憂國、熱情、豪邁、新穎見稱,但好用典是他的缺點。尤其有時用僻典,對理解他的詞不利。例如;“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為了和“五十弦”對仗,用了“八百裏”。“八百裏分麾下炙”很能使人誤解為在八百裏的行軍中把烤肉分給麾下。原來“八百裏”是“八百裏駁”的簡稱,是壹種貴重的牛,見《世說新語·汰侈》。這句是說把貴重的牛殺了,把它的肉烤了分給麾下。這壹個典故在壹般詞書象《辭源)》《辭海》等是查不到的。這樣的用典更不該學習。現代的許多讀者,不明了尋常的典故,這是因為現代人對古文的學習得太少,對壹些應該熟悉的典故都不知道了。這倒不是寫詩填詞者炫耀博學,故意使用僻典借以嚇人。現代人寫古詩,不是典故用得多,用得爛,而是根本沒有典故,有不知道典故為何物,這是我們現代人的壹大悲哀。矯枉過正,我想,我們寫詩填詞,不妨多用些典故,恢復對古文學習的重視,這有利於我們傳承傳統文化。 淺談詩詞中的用典技術 ————《念奴嬌 赤壁懷古》和《永遇樂 京口北固亭懷古》中的用典分析 內容摘要:同是豪放派的代表詞人蘇軾和辛棄疾,他們的詩詞有同也有異,但在教學中發現學生對用典的概念模糊不清,所以就《念奴嬌 赤壁懷古》和《永遇樂 京口北固亭懷古》中的用典進行分析。 關鍵詞:用典 蘇軾 辛棄疾 宋詞風格的兩大派別:婉約和豪放。婉約的婉轉纏綿、含蓄蘊藉,如本單元的柳永的《雨霖鈴》中的“楊柳岸曉風殘月”,李清照的《聲聲慢》中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豪放的氣勢雄放,開闊雄渾,代表詞人蘇軾和辛棄疾。婉約派和豪放派他們有不同之處,那麽豪放派中不同詞人的作品也會有不同之處的。所以我在安排教學時把蘇辛的詞放在壹起來對比賞析 念奴嬌 赤壁懷古 蘇軾 大江東去, 浪淘盡 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 驚濤拍岸 ,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壹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 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人生如夢,壹尊還酹江月。 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辛棄疾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貍祠下,壹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在對比閱讀之前,教師先對作者和寫作背景作了壹定的介紹,然後讓學生自主閱讀,分析兩者之間的區別,再小組討論,最後每組把討論的結果公布出來,師生***議。因為學生對作者的人生經歷有了壹定的了解,對詞的內容很好把握。所以要求講完,學生很快進入狀態,壹會兒沈思,壹會兒會心微笑,用筆不停的在本子上寫,小組熱烈討論,最後壹個環節,每組代表發言,有位學生回答二者都有用典之處,蘇詞中寫到公瑾,辛詞中寫到的孫仲謀、寄奴、劉義隆、廉頗都是用典。話音剛落,就有同學反對,同學的意見很難達到統壹。所以我 覺得 有必要重申壹下“什麽是用典”。典故就是出於古典書籍中的軼事、趣聞、寓言,傳說人物或有出處的詩句、文章,都可以當作典故運用。①加大了詞的容量,豐富了詞的內容。因為典故中已包含了前人創作的思想和形象,所以在詞中用典常可用少量的語言表達豐富的思想內容,起到以少勝多的作用。蘇軾站在“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赤壁前想到了古戰場“赤壁”,在這裏,曾有多少英雄豪傑施展謀略,想到自己年近半百,仍功成未就,而當年“赤壁之戰”時周瑜才三十幾歲,就戰功累累。於是寫到“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 檣櫓灰飛煙滅。”這只是他有感而發。並不是用典,用典是用簡單的詞語來代替歷史故事。 蘇軾的詞中也很少用典。而辛棄疾不同,辛棄疾的詞中大量用典,用典是有原因的 ,不能隨便使用。辛棄疾南歸之後,不但沒有受到朝廷應有的重用,反而屢遭猜忌和打擊,壹生“以氣節自負,以功業自許”的辛棄疾也曾多次奔走呼號於統治者之間,以恢復中原、拯救中原父老為己任,壹上孝宗《美芹十論》,再上丞相《九議》陳清利弊,分析形勢,力主恢復。然而他所得到的,是南宋統治者和權臣們的白眼,甚至是陷害和打擊:“平生剛拙自信,年來不為眾人所容,恐言未脫口而禍不旋踵。”(辛棄疾《論盜賊劄子》)正如徐釚《詞苑叢談》所說:“辛稼軒當弱宋末造,負管樂之才,不能盡其用。壹腔忠憤,無處發泄……故其悲歌慷慨,抑郁無聊之氣,壹寄於詞。”正是:“庭院靜,空相憶,無說處,閑愁極。怕流鶯柳燕,得知消息。”因此,詩人不得不把滿腔的救國壯誌,郁勃深情,借助於各類典故,曲折隱晦地表現在詞作之中,或托古諷今,或借古喻今,或痛斥權臣奸佞,或用以自況,全部都蘊含著作者的愛與憎,好與惡,用典,已經成為他含蓄委婉、隱晦曲折地表情達意的必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