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愛國詩句 - 說壹首詩或詩歌 或者歌詞背後的故事在聯系自己相關的事做十分鐘演講,詩要是到初中完沒學過的,急求

說壹首詩或詩歌 或者歌詞背後的故事在聯系自己相關的事做十分鐘演講,詩要是到初中完沒學過的,急求

為斷指招魂壹首詩· 唐以洪

-- 我寫過斷指--

我寫過斷指

寫過他們纏著帶血的紗布

像早產或夭折的嬰兒

躺在長三角、珠三角……

這些產床上

寫過他們的疼痛和麻木

與瘦草相比他們略顯粗壯

但他們比野草還要弱勢

草被割了還可以再長

他們斷了就永遠不能焊接

像是被切割了壹次又壹次的廢鐵

我寫過斷指,寫過他們在仲裁大廳外的徘徊

相互擁著哭成壹團

寫過他們望斷秋水般的等待和地獄般的絕望

我還寫過,在調解書上

他們是壹截又壹截廉價的火腿腸

我寫過的斷指,如果連在壹起,就是壹條沒有盡頭的路

但很多很多的手指還在不甘心地走上去

他們常常在我的夢裏

突然站起來,像壹個又壹個背井離鄉的孤兒

他們齊刷刷地站著,仿佛壹支逐漸浩蕩的隊伍

去討伐漆黑的夜色

像唐以洪這樣的詩人,更像傳統中國的"遊民知識分子"(王學泰語),離開鄉土,輾轉於城市之間討生活,混跡下層,跌宕於世情百態、江湖風浪。不同於普通遊民,他們有種自覺的書寫意識;不同於傳統士大夫或現代知識分子,他們往往以後者不齒或不為的職業謀生,具有頑強的生命活力。在寫作中,他們不大關心那些抽象玄遠的宏大命題,文字也不那麽雅馴,但壹種泯然眾人又不無特殊的視角,加上復雜的人生閱歷,使他們成為本雅明斷言已經滅絕的"講故事的人",在最好的情況下可以造就壹種貫通寫作與人生的俗格之美。

譬如唐以洪寫過壹首《十月八日在蘇小小墓旁》,我們很容易拿它跟潘維的《蘇小小墓前》比較。潘維是個典型的江南詩人,壹落筆就很有文化感,這種文化感也總是被情調化,萬物皆舊時風月,就像臺上的戲子,那麽美,那麽顧盼生情,卻是被世代相傳的劇本所導演,在俗套中脫不了拿捏之態。雖然《蘇小小墓前》被寫得活色生香、春光旖旎,卻不過是才子佳人這中國文學古今第壹俗套的再版而已,用該詩中的話說,"把風流玉質娶進春夏秋冬"。而唐以洪卻從自己窘迫的人生處境寫起,將前朝名妓與本朝小姐並提,將消費她們的古今富商跟自己對照,用具有現實感與反唯美效果的老實話,突破了歷代詠名妓詩的窠臼。例如同樣在蘇小小墓前,潘維是"年過四十,我放下責任,/向美作壹個交代";唐以洪則以壹句大白話說服自己留影,"怕啥!只是和壹個死人照了壹張相"。

與《十月八日在蘇小小墓旁》相比,排比完成的《我寫過斷指》算不上佳作,放在春節期間推出似乎也有點掃興。但辭舊迎新之際,我們對人間的祝福莫過於平安--而遊民安則天下安。

秦曉宇,乙未年正月初壹於百望山

壹個詩歌背後的故事·唐以洪

十年前,我在溫州壹家鞋廠的女鞋部打工,具體的工作就是用射釘槍將鞋包固定在楦頭上,這看起來簡單,實際操作卻很困難。因為楦頭的頭部很細,只有筷子頭那麽大,且楦頭和鞋包都有黃油,射釘槍的槍頭壹靠上就打滑,因此這項工作具有壹定的危險性,壹不小心就會將釘子射進自己的手裏。但為了生計,我不得不硬著皮頭幹下去。

我每壹天都很小心,也很揪心,生怕釘子紮進自己的手中,可以說,打射釘槍的那段日子,我是在恐懼中度過的。盡管小心,但高強度的流水作業和長時間的加班,常常讓我感到疲倦欲睡,有很多次,剛壹打盹,射釘槍裏的釘子便射進了手背,鉆心的痛登時讓我睡意全無,趕緊讓工友想辦法拔出來,貼上創可貼,繼續幹。如果流血過多,管理人員最多同意妳休息半天,至於醫療費,全都是自己買單,廠裏從來沒有報銷的先例。當時我想,幸好射釘槍裏的釘子是普通的訂書針。但後來有壹次,槍頭壹滑就抵在了我左手的食指上,釘子壹下子射進了手指裏,它穿過皮膚,牢牢釘在了指骨上,工友根本沒辦法給我拔出來。到醫院後,醫生好半天才給我用鑷子拔出來,血壹下子就湧出來了,食指腫得像拇指。那壹次,只休息了3天,因為車間主任說流水線上壹個蘿蔔壹個坑,少壹人都不行,我必須去,不然就得另外招人。沒辦法,我只有帶傷上班。當然我依然沒能報銷醫療費,因為廠裏說我是違規作業,誰叫我上班打瞌睡呢?當時雖然氣憤,卻也無可奈何。幾百元的費用去找相關部門投訴或者仲裁,既要失去工作,又要賠上大量的時間,即使得到那少許的賠償,也等於什麽都沒有得到……至今,我的食指上還有壹道醒目的傷疤。

但這遠遠不是我寫下《我寫過斷指》這些文字的理由,那段時間,裁床的壹位工友被壓碎了手掌,雖然廠裏出錢給醫治了,但留下了殘疾,不能握捏東西,找了很多部門,經調解賠償了5000元。那段時間我學會了上網,在網上看到很多關於斷指的新聞,比如"壹個家族8根斷指"、"海南壹農民工的斷指糾紛""工廠實習斷指索賠無門""工人斷指索賠,工廠反向其索賠8萬"……這些沒完沒了的新聞讓我感到窒息。特別是2005年廣州商學院社會工作系教授謝澤憲調查發現,珠江三角洲每年有3萬根斷指事故,我不由得想到了長三角,想到了整個中國,每年究竟有多少根斷指?

但我想得更多的是那些暫時還沒斷的手指。

因此,我寫下了《我寫過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