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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山中留客與雜詩(其二)的內容是什麽?!半小時內需要!急!

山中留客

張旭

山光物態弄春暉, 莫為輕陰便擬歸。

縱使晴明無雨色, 入雲深處亦沾衣。

這首詩題為《山中留客》,它的重點當然是留客。但是,因為這不是家中留客,而是“山中留客”,留的目的無疑是欣賞山中景色,所以又不能不寫到春山的美景,不過寫多了又會沖淡“留客”的主題。詩人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呢?他正面描寫山景只用了壹句詩:“山光物態弄春暉”。因為只有壹句,所以詩人就不去描繪壹泉壹石,壹花壹木,而是從整體入手,著力表現春山的整個面貌,從萬象更新的氣象中,渲染出滿目生機、引人入勝的意境。嚴冬過盡,春風給蕭瑟的山林換上新裝,萬物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中,生氣勃勃,光采煥發,爭奇鬥妍。這壹“弄”字,便賦予萬物以和諧的、活躍的情態和意趣。“山光物態弄春暉”,寫得極為概括,但並不抽象,山光物態任妳想象。妳想的是那青翠欲滴的新枝綠葉嗎?是迎風招展的山花送來陣陣的芬芳嗎?是花葉叢中百鳥的歡唱嗎?是奔流不息的淙淙溪水嗎?……它們全部囊括在這壹句詩裏了。這是壹個極富啟發性和鼓動性的詩句。詩人把它放在詩的開頭也是頗具匠心的。

因為只有把這壹句寫得很濃,而且先聲奪人,形成壹種壓倒的優勢,“留”才有意義,客人所擔心的問題才顯得無足輕重。所以這開頭的壹句在表現上、在結構上都是值得細味的。由於第壹句蘊含豐富,很有分量,第二句“莫為輕陰便擬歸”,雖然是否定了客人的想法,但卻顯得順流而下,毫不費力。是的,面對著這美不勝收的景致,怎能因為天邊壹片陰雲就打算回去呢?

光勸說客人“莫為輕陰便擬歸”還不夠,還必須使客人真正安下心來,遊興濃起來才行。怎樣才能達到這壹步呢?說今日無雨,可天有不測風雲,何況“輕陰”已見,這種包票恐怕不壹定保險,未必能解決客人心中的疑慮。詩人琢磨著客人的心理,他不是不想欣賞這春山美景,只是擔心天雨淋濕了衣服。既然如此,詩人就來壹個以退為進。妳是怕天雨濕衣嗎,天晴又怎樣呢?“縱使晴明無雨色,入雲深處亦沾衣。”“沾衣”雖是難免,可那空山幽谷,雲煙縹緲,水汽蒙蒙,露濃花葉,……卻也是另壹番極富詩意的境界啊!然而,這可不是遠在壹旁所能見到的。它必須登高山、探幽谷,身臨其境,才能領略。而且細咀那“入雲深處”四字,還會激起人們無窮的想象和追求,因為“入”之愈“深”,其所見也就愈多,但是,此“非有誌者不能至也”。可見詩的三四兩句,就不只是消極地解除客人的疑慮,而是巧妙地以委婉的方式,用那令人神往的意境,積極地去誘導、去點燃客人心中要欣賞春山美景的火種。

客人想走,主人挽留,這是生活中常見的現象。不過要在四句短詩中把這壹矛盾解決得完滿、生動、有趣,倒也並不是壹件容易的事。詩人沒有回避客人提出的問題,也不是用壹般的客套話去挽留,而是針對客人的心理,用山中的美景和詩人自己的感受,壹步壹步地引導客人開闊視野,馳騁想象,改變他的想法,從而使客人留下來。事雖尋常,詩亦短小,卻寫得有景、有情、有理,而且三者水乳交融,渾然壹體。其中虛實相間,跌宕自如,委婉蘊含,顯示出絕句的那種詞顯意深、語近情遙、耐人尋味的藝術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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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詩(其二)

王維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來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註釋

(1)著花未:開花沒有。

譯詩

妳從故鄉來,該知道故鄉事,請告訴我,妳來時我窗前的梅樹是否已經開花。

賞析

這首詩表現作者的情趣與傾向。詩人想念故鄉,自然是情理之中;而喜歡梅花,則溢於言表。

本詩信守拈來,自然天成。

詩中的抒情主人公(“我”,不壹定是作者),是壹個久在異鄉的人,忽然遇上來自故鄉的舊友,首先激起的自然是強烈的鄉思,是急欲了解故鄉風物、人事的心情。開頭兩句,正是以壹種不加修飾、接近於生活的自然狀態的形式,傳神地表達了“我”的這種感情。“故鄉”壹詞叠見,正表現出鄉思之殷:“應知”雲雲,跡近嚕?,卻表現出了解鄉事之情的急切,透露出壹種兒童式的天真與親切。純用白描記言,卻簡潔地將“我”在特定情形下的感情、心理、神態、口吻等表現得栩栩如生,這其實是很省儉的筆墨。

關於“故鄉事”,那是可以開壹張長長的問題清單的。初唐的王績寫過壹篇《在京思故園見鄉人問》,從朋舊童孩、宗族弟侄、舊園新樹、茅齋寬窄、柳行疏密壹直問到院果林花,仍然意猶未盡,“羈心只欲問”;而這首詩中的“我”卻撇開這些,獨問對方: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仿佛故鄉之值得懷念,就在窗前那株寒梅。這就很有些出乎常情。但又絕非故作姿態。

壹個人對故鄉的懷念,總是和那些與自己過去生活有密切關系的人、事、物聯結在壹起。所謂“鄉思”,完全是壹種“形象思維”,浮現在思鄉者腦海中的,都是壹個個具體的形象或畫面。故鄉的親朋故舊、山川景物、風土人情,都值得懷念。但引起親切懷想的,有時往往是壹些看來很平常、很細小的情事,這窗前的寒梅便是壹例。它可能蘊含著當年家居生活親切有趣的情事。因此,這株寒梅,就不再是壹般的自然物,而成了故鄉的壹種象征。它已經被詩化、典型化了。因此這株寒梅也自然成了“我”的思鄉之情的集中寄托。從這個意義上去理解,獨問“寒梅著花未”是完全符合生活邏輯的。

古代詩歌中常有這種質樸平淡而詩味濃郁的作品。它質樸到似乎不用任何技巧,實際上卻包含著最高級的技巧。象這首詩中的獨問寒梅,就不妨看成壹種通過特殊體現壹般的典型化技巧,而這種技巧卻是用壹種平淡質樸得如敘家常的形式來體現的。這正是所謂寓巧於樸。王績的那首《在京思故園見鄉人問》,樸質的程度也許超過這首詩,但它那壹連串的發問,其藝術力量卻遠遠抵不上王維的這壹問。其中消息,不是正可深長思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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