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屏《松軒隨筆》記:“稚威先生自言,所作當在儲畫山、方望溪、李穆堂三人之上……其平日負氣不肯下人,即此可見”。他並且看不起死讀腐儒,曾說:“博學強記,自足誇人。然是要死的學問,不如我是不死的學問……壹肚皮書,而全無撰述,則身死而其書亦死”。(轉引自袁枚《牘外余言 》)同時的全祖望也對天遊深惡痛絕,稱其為“妄男子”,而文壇老大哥方苞,也對天遊了無好感。
胡的第壹知己,當是鄭板橋。鄭在《濰縣署中寄胡天遊》壹信中說:“人生不幸,讀書萬卷而不得誌,抱負利器而不得售,半世牢落,路鬼揶揄,此殆天命也夫!稚威曠代奇才,世不恒有,而乃郁郁不自得,人多以狂目之,嗟夫!此稚威之所以不遇也。雖然,以子之才,不遇何傷,子所為詩文,早已競傳於眾口,名公巨宦,大人先生,詩壇文場之中,莫不知有山陰胡天遊者。子即不遇,而子之才不因不遇而汩沒也,子何郁郁為?………以子之曠代奇才,將所經所歷者發而為詩歌,寫而為文章,我知異日必有勝過《秋霖賦》、《孝女李三行》之絕作出現”。
齊次風在胡死後為作集序,說:“曩者詞科之役,國內征士二百余人,畢集京師,才學各有專長,而言詩文工且敏,磊落擅奇才,下筆驚人,矯挺縱橫,不屑蹈常襲故,雄聲瑰偉,足與古作者抗力,必首推山陰胡稚威。此蓋棺論定也,稚威可以瞑目矣”。天遊自己也曾說:“古今人皆死,惟能文章者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