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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李白詩歌中的“月”的意象。

李白壹生愛極明月,月在其詩歌中,占據極其重要的地位。李白留世的壹千余首詩歌中,有月出現的就有300余首,占總數的三分之壹,李白對明月的喜愛,可見壹斑。

歷來對李白詩歌月意象的分析很多,但多著重在其文化內蘊、藝術特征及情感寄托等方面。而通讀李白與月有關的詩歌,其中還有壹點值得註意:詩人不厭其煩地請月入詩,也是在嘗試拉近天上“月”與人間“我”的距離。在他筆下,月亮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壹輪孤月,而更富有生命情態,與人相親,與人相近。

月懸天邊

唐以前詩歌中的月意象

月入詩,自《詩經》始。《詩經·陳風·月出》以月起興,寫月光下的壹個美麗女子,“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漢代《古詩十九首》中有“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此後曹植寫“明月出高樓,流光正徘徊”,曹丕有“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河西流夜未央”,陶淵明寫“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隋時楊素寫“交河明月夜,陰山苦霧晨”……

在唐以前,月意象在詩歌中更多的是作為情境描繪的背景出現,或烘托孤寂氛圍,或懷人,或懷古,明月高懸空中,月華灑落四地,能入床幃,可上心頭,也使月亮成為壹種詩歌抒情主體的情感寄托,這是月意象情感意蘊的演進之路。而自屈原《天問》起,到唐時張若虛《春江花月夜》,則開啟並延續了以月亮引發哲思的另壹條道路。

到李白手中,則極大地豐富了月意象入詩的情感寄托,也讓本身高懸天空的月更多地“落”到了人間。豐富的月意象充盈著李白詩歌的浪漫之感,其飄逸飄逸的詩風,其富於自我的主觀體驗,其神奇瑰麗的詩境,都與天上這壹輪永恒綻放著清輝的明月無法割離。

明月在李白心中是最為美好的理想化身,他用此明光締造出壹個高潔的世外桃源,卻也在這詩境之中,壹次次拉近月與“我”的距離。讀李白詩,我們能感到,月縱高遠,卻與人相親。

李白詩歌月意象:與人相親

壹、空間上:月無處不在

月在天,人在地,月與人之間,始終隔著的是無盡的空間距離。而李白與月之親近,首先表現在他用各種手法縮短人與月的空間距離:“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是將月之倒影置於江海之中,讓無法觸及的天上月化為伸手可及的江中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常照金樽裏”則將天上月化為杯中影,將月與酒同飲;“人遊月邊去,舟在空中行”,則依靠奇絕想象,借舟楫而度長空,直抵月邊;“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則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