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葉子的樹從東方
移植在我的花園裏，
葉子的奧義讓人品嘗，
它給知情者以啟示。
它可是壹個有生的物體
在自身內分為兩個？
它可是兩個合在壹起，
人們把它看成壹個？
回答這樣的問題，
我得到真正的涵義；
妳不覺得在我的歌裏，
我是我也是我和妳？
錢春綺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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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妳在千種形式裏隱身
任憑妳在千種形式裏隱身，
可是，最親愛的，我立即認識妳；
任憑妳蒙上魔術的紗巾，
最在眼前的，我立即認識妳。
看扁柏最純潔的青春的聳立，
最身材窈窕的，我立即認識妳；
看河渠明澈的波紋漣漪，
最嫵媚的，我能夠認識妳。
若是噴泉高高地噴射四散，
最善於嬉戲的，我多麽快樂認識妳！
若是雲彩的形體千變萬幻，
最多種多樣的，在那裏我認識妳。
看花紗蒙蓋的草原地毯，
最星光燦爛的，我美好地認識妳；
千條枝蔓的纏藤向周圍伸展，
啊，擁抱壹切的，這裏我認識妳。
若是在山上晨曦照耀，
愉悅壹切的，我立即歡迎妳；
於是晴朗的天空把大地籠罩，
最開擴心胸的，我就呼吸妳。
我外在和內在的感性所認識的，
妳感化壹切的，我認識都由於妳；
若是我呼喚真主的壹百個聖名，
每個聖名都響應壹個名稱為了妳。
錢春綺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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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之歌
自然多明媚，
向我照耀！
太陽多輝煌！
原野合笑！
千枝復萬枝，
百花怒放，
在灌木林中，
萬籟俱唱。
人人的胸中
快樂高興，
哦，大地，太陽！
幸福，歡欣！
哦，愛啊，愛啊，
燦爛如金，
妳仿佛朝雲
飄浮山頂！
妳欣然祝福
膏田沃野，
花香馥郁的
大千世界。
啊，姑娘，姑娘，
我多愛妳！
妳眼光炯炯，
妳多愛我！
像雲雀喜愛
淩空高唱，
像朝花喜愛
天香芬芳，
我這樣愛妳，
熱血沸騰，
妳給我勇氣、
喜悅、青春，
使我唱新歌，
翩翩起舞，
願妳永愛我，
永遠幸福！
錢春綺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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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德四季晨昏雜詠
壹
疲於為政，倦於效命，
試問，我等為官之人，
怎能辜負大好春光，
滯留在這北國帝京？
怎能不去綠野之中，
怎能不臨清流之濱，
把酒開懷，提筆賦詩，
壹首壹首，壹樽壹樽。
二
白如百合，潔似銀燭，
形同曉星，纖莖微曲，
蕊頭鑲著紅紅的邊兒，
燃燒著壹腔的愛慕。
早早開放的水仙花，
在園中已成行成排。
好心的人兒也許知曉，
它們列隊等待誰來。
三
羊群離開了草地，
唯剩下壹片青綠。
可很快會百花盛開，
眼前又天堂般美麗。
撩開輕霧般的紗幕，
希望已展露端倪：
雲破日出艷陽天，
我倆又得遂心意。
四
孔雀雖說叫聲刺耳，
卻還有輝煌的毛羽，
因此我不討厭它的啼叫。
印度鵝可不能同日而語，
它們樣子醜叫聲也難聽，
叫我簡直沒法容忍。
五
迎著落日的萬道金光，
炫耀妳情愛的輝煌吧，
勇敢地送去妳的秋波，
展開妳斑斕的尾屏吧。
在藍天如蓋的小園中，
在繁花似錦的綠野裏，
何處能見到壹對情侶，
它就視之為絕世珍奇。
六
杜鵑壹如夜鶯，
欲把春光留住，
怎奈夏已催春離去，
用遍野的蕁麻薊草。
就連我的那株樹
如今也枝繁葉茂，
我不能含情脈脈
再把美人兒偷矚。
彩瓦、窗欞、廊柱
都已被濃蔭遮住；
可無論向何處窺望，
仍見我東方樂土。
七
妳美麗勝過最美的白晝，
有誰還能責備我
不能將她忘懷，更何況
在這宜人的野外。
同是在壹所花園中，
她向我走來，給我眷愛；
壹切還歷歷在目，縈繞
於心，我只為她而存在。
八
暮色徐徐下沈，
景物俱已遠遁。
長庚最早升起，
光輝柔美晶瑩！
萬象搖曳無定，
夜霧冉冉上升，
壹池靜謐湖水，
映出深沈黑影。
此時在那東方，
該有朗朗月光。
秀發也似柳絲，
嬉戲在清溪上。
柳蔭隨風擺動，
月影輕盈跳蕩。
透過人的眼簾，
涼意沁人心田。
九
已過了薔薇開花的季節，
始知道珍愛薔薇的蓓蕾；
枝頭還怒放著遲花壹朵，
彌補這花的世界的欠缺。
十
世人公認妳美艷絕倫，
把妳奉為花國的女皇；
眾口壹詞，不容抗辯，
壹個造化神奇的表現！
可是妳並非虛有其表，
妳融匯了外觀和信念。
然而不倦的探索定會找到
“何以”與“如何”的
法則和答案。
十壹
我害怕那無謂的空談，
喋喋不休，實在討厭，
須知世事如煙，轉瞬即逝，
哪怕壹切剛剛還在妳眼前；
我因而墮入了
灰線織成的憂愁之網。－ －
“放心吧！世間還有
常存的法則永恒不變，
循著它，薔薇與百合
開花繁衍。”
十二
我沈溺於古時的夢想，
與花相親，代替嬌娘，
與樹傾談，代替賢哲；
倘使這還不值得稱賞，
那就召來眾多的童仆，
讓他們站立壹旁，
在綠野裏將我等侍候，
捧來畫筆、丹青、酒漿。
十三
為何破壞我寧靜之樂？
還是請讓我自斟自酌；
與人交遊可以得到教益，
孤身獨處也能詩興蓬勃。
十四
“好！在我們匆匆離去之前，
請問還有何金玉良言？”－ －
克制妳對遠方和未來的渴慕，
於此時此地發揮妳的才幹。
錢春綺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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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娘歌
妳可知道那檸檬花開的地方？
黯綠的密葉中映著橘橙金黃，
怡蕩的和風起自蔚藍的天上，
還有那長春幽靜和月柱軒昂——
妳可知道嗎？
那方啊！就是那方，
我心愛的人兒，我要與妳同往！
妳可知道：那圓柱高聳的大廈，
那殿宇底輝煌，和房櫳的光華，
還有佇立的白石像凝望著我：
“可憐的人兒，妳受了多少折磨？”
妳可知道嗎？
那方啊！就是那方，
庇護我的恩人，我要與妳同住！
妳可知道那高山和它的雲徑？
騾兒在濃霧裏摸索它的路程，
黝古的蛟龍在幽壑深處隱潛、
崖冰石轉，瀑流在那上面飛湍——
妳可知道麽？
那方啊！就是那方，
我們趲程罷，父親，讓我們同往！
梁宗岱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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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憧憬
別對人說，除了哲士，
因為俗人只知嘲諷；
我要頌揚那渴望去
死在火光中的生靈。
在愛之夜的清涼裏，
妳接受，又賜與生命；
異樣的感覺抓住妳，
當燭光靜靜地輝映。
妳再也不能夠蟄伏
在黑暗的影裏困守，
新的悵望把妳催促
去處那更高的婚媾。
妳不計路程的遠近，
飛著跑來，象著了迷，
而終於，貪戀若光明，
飛蛾，妳被生生焚死。
如果妳壹天不發覺
“妳得死和變！”這道理，
終是個淒涼的過客
在這陰森森的逆旅。
梁宗岱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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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之歌
——譯自《浮士德》
生來為觀看，
矢誌在守望，
受命居高閣，
字宙真可樂。
我眺望遠方，
我諦視近景，
月亮與星光，
小鹿與幽林，
紛紜萬象中，
皆見永恒美。
物既暢我衷，
我亦悅己意。
眼呵妳何幸，
凡妳所瞻視，
不論逆與順。
無住而不美！
梁宗岱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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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和歌
——譯自《浮士德》
壹切消逝的
不過是象征；
那不美滿的
在這裏完成；
不可言喻的
在這裏實行；
永恒的女性
引我們上升。
梁宗岱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