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在我的天空妳好像壹片雲,
妳的形體和顏色正是我喜愛的樣子。
妳是我的,是我的,嘴唇甜蜜的女人,
妳的生命是我無盡夢想的住所。
我的靈魂之燈為妳的雙腳染上玫瑰色,
我的酸酒在妳唇間變得甜美許多,
啊,我黃昏之歌的收割者,
我孤獨的夢多麽相信妳屬於我!
妳是我的,是我的,我對晚風
高喊,風拖曳著我喪偶的聲音。
我眼睛深處的女獵人,妳的掠奪
讓妳夜間的目光平靜如水。
我的愛,妳被我的音樂之網捕獲,
我的音樂之網寬闊如天空。
我的靈魂出生於妳哀傷之眼的岸邊。
在妳哀傷的眼中夢的國土開始成形。
以上是聶魯達的第十六首情詩,由泰戈爾的 《園丁集》 第三十首意譯而成。
事實上,聶魯達的情詩所用意象並不新鮮,無非是靈魂,晚風,雲,天空等任何詩人都曾用過的事物。然而這二十首詩卻亦非俗套,其精妙之處在於天馬行空的比擬和語法。當然,語法之巧妙大概要歸功於譯者,正如小波先生所言,`好的文體大多出自翻譯家之手`。就聶魯達情詩而言,數十年間中文譯本不下十幾種,然而真正好的譯文卻實在不多。這當然要考慮到現代漢語的發展。民國時期的語文和當下的語文必然不同,而且詩歌翻譯的風格也在變化,如此想來,倒也可以理解。
“黃昏時在我的天空妳好像壹片雲” ,單就本詩中筆者最喜歡的第壹句來說,就是聶魯達巧妙的比擬和句法的壹個印證。這壹句典型的翻譯體語法,卻讓人讀來頗感新鮮,漢語母語者大概不會寫出這樣的句子。比喻也很好,壹如既往的好,如第四首中 “雲朵漫遊如壹條條道別的白色手帕/風用其旅人的雙手揮動它們” ,第六首中 “妳的眼睛深處燃燒著千萬霞光。/秋天的枯葉繞著妳的靈魂旋轉。” ,這些句子著實讓人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