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腳蹬空了
“樸素的燈光,發泄著棉絮,
可是那雙腳還是蹬空了。”
原來,反作用的事,不可當真;
就像風的手指梳理著頭發,
有人便開始散布謠言:這就是風流的出處。
岸上的樹,把多余的身體丟棄在水中,
虛幻的諾言聽起來反而像是真的。
壹架蜻蜓在水面上倒立,
壹座公園搖曳著,水波傳遞著永恒。
坐在石頭上蓬頭垢面的那個人,
分明是空心菜的化身。沒有幸福,
沒有煩惱,而燈光裏的水分,
卻透明地痛苦。就像生活的滿頭白發,
終歸是要向生活坦白壹切的,
到那時,腳就和棉絮壹樣無力。
2.暫且這樣
暫且這樣吧,時間般融入生活的背景。
馬蹄敲擊著工業時代的玻璃,
無須記住眼前的繁華,無須牽掛壹段流水。
灌木叢跌跌撞撞,有足夠的耐性,
畫布上下起了壹場雨,她在感知塵世。
波濤托著下巴,漩渦閉著眼睛,
壹個男人,扛著壹束光,外出打工。
水母浮出了水面,無數的陰影無懈可擊。
壹些破敗,藏在歲月的心底,
我們耗盡生命也捉摸不透。
落日,沿著巨大的玻璃幕墻滑落,
越來越輕,卻懷揣亙古的深意。
暫且這樣吧,停止繾綣和形影相吊,
時間死了,我們就是向灰燼索要火焰的人。
3.樹木厭倦了風
很顯然,樹木已經厭倦了風。
離我最近的幾棵,已經是徹頭徹尾的光棍兒。
很久很久了,沒有見到壹錘子定音,
街道上迎面而來的,不是羞怯,
就是屈辱。幾根軟肋,依舊四處招搖。
人多的地方,往往流行火鍋,
熱壹句冷壹句,妳把秘密扔進鍋裏,
我再把破綻撈出來。曖昧的湯汁,
把孤傲的興奮點遮來擋去。
還是攪動壹下吧!權當是泄泄私憤。
我厭倦了居高不下的血壓,
厭倦了樹,厭倦了風,厭倦了化身,
也厭倦了人性化的拯救。
誰愛點贊誰就點,寂寞是孤獨的堡壘,
我和妳,是不分彼此的兩座山。
4.自尋煩惱
天空發炎了,妳飛回來做什麽?
身份變了,成分也就不壹樣了。
樹葉的眼睛綠了,大大小小的廣告,
貼在眼皮上、水面上。
草籽追隨著壹粒碩大的.藥丸,
壹個人,試圖延續壹群人。
昨夜,北風又發動了壹次恐怖襲擊,
幸好傷亡不大。做生意的莊稼人,
變成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這些妳也都看到了,我說也是白說。
雨點咆哮了很長時間,
像和客戶之間的討價還價。
遠處的燈光像壹灘穢物,
妳可以繞道而行的,不必自尋煩惱,
更何況這場雨沖毀了現實!
和障礙糾纏,妳說妳這是何必呢?
哎,真理又在掏耳洞了。
麻木的世界閉目養神,很陶醉。
5.河流變輕了
河流拎在手裏,沈甸甸的,
那是從前。拾荒者站在街邊,哭或者笑,
我們都無暇顧及——生活的洪水,
也不是誰想攔下就能攔得住的。
站直了,別趴下!這是活著的邏輯,
生存的法則,只是我們,
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樣子了。
壹場雪,像壹床被子,而河流的針腳
又能堅持多久呢?不該詰問:
現實的壹切為什麽越來越輕了?
我們的觸覺,也軟綿綿的。
車輪從上面碾過,皺紋就是車轍。
森林被關在了籠子裏,
河流化為齏粉,塗在命運的臉頰上。
哭或者笑,始終與我們隔著壹層,
巨大的虛空對著欲念怒嚎。
6.疑問
疑問很多,信號也很強,
窗戶打開了,羊腸小道配合得也很默契。
相信聽覺向來不會感到乏味,
從左邊拐進去是天堂,
從右邊拐進去是盲人們的住宅區。
需要保持安靜,不然的話,
連行道樹也會訓斥妳的。
最根本的問題就躲在鳥巢中,
不生硬,也不軟弱。
時間的手指在樹枝上纏繞,
轉眼就不見了,我說的是我們不見了。
壹些完美的結構替代了我們。
在這裏,腳步也似乎是多余的,
不信的話,妳就憑借感覺
隨意地走幾步,心裏是不是亮堂了許多。
哦,對了,請不要提及顏色,
多談論壹些力量吧!
本能的流淌,多麽自然!
我們是被本能寵壞了的壹群孩子,
認識到這壹點,也很重要。
好比是魚群,遊過了充滿疑問的漩渦,
陽光穿越了我們的身體。
7.枯萎的看法
這些枯萎的渠道,也很重要。
請原諒我的格格不入。
壹朵花,聚集了壹大團藍色的光線,
秋風就更加地趾高氣揚。
真是英雄末路啊,
磚石們,死在黏稠的想象裏。
回聲隱遁起來,像壹群害羞的孩子,
我再也不忍談及這些……
盛世很沈重,景物也扭扭歪歪,
歌聲裏混雜了石子,
繁華在壹步壹步地後退。
“街道復述我,花園嘲笑我,
路燈擰緊我的耳朵,
逼迫我承認宿命與雕零……”
我說什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繁亂的世界讓我咳嗽不止。
枯萎已久的看法,
依舊散發著濃烈的草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