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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工業大學

重慶北碚與灰色漂泊《漫遊中國大學——哈工大卷》(連載十壹)

發布時間:2008-11-19 15:24:30

如今的哈工大是“壹校三區”,正向深空、深海、深藍發展。其實要加上歷史的話,還有個遙遠、短暫但真實的校區,那就是重慶北碚校區。從松花江畔到嘉陵江畔,從冰城到霧都,“八千裏路雲和月”,對壹個人來說,可能是壹次浪漫的旅程,但若是壹所大學遷徙,則好比壹臺巨大的機器拆卸後裝箱搬運,然後再重新組裝。而且更痛心的是,哈工大遷移到重慶的只是部分“零件”,留下的則是壹片廢墟。

“文革”十年,大學成為“革命”的試驗田,課堂變成會場,操場變成戰場,巍峨的主樓也曾被當作“戰鬥壁壘”,熱血青年曾在這裏盲目爭鬥。在另壹場劫難中,主樓又成為哈工大人關於故園與團聚的寄托與象征,仿佛是雨夜歸航時遠岸的燈塔。

20世紀60年代,中蘇關系急劇惡化。為適應國防戰備需要,中央開始對國防院校、科研機構和工廠進行內地遷移,進山進洞,此所謂“三線”建設。哈工大作為國防院校,地處北疆,與俄蘇淵源深遠,在中蘇沖突中,是個特殊的敏感點。1969年12月30日,國防科委發函,就哈爾濱工業大學、哈爾濱工程學院(原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工程學院,習慣上稱“哈軍工”,1966年4月改稱哈爾濱工程學院,現為哈爾濱工程大學)遷址事宜發出指示,要求將哈工大壹分為三,五系(火箭系)隨哈爾濱工程學院遷往長沙組成長沙工學院(1978年改建為國防科學技術大學),其他涉及國防的尖端專業以及配套的專業和實習工廠等內遷重慶,民用專業部分留在哈爾濱。

1970年春夏,可能是哈工大歷史上最忙亂、最荒誕的日子。各實驗室都安裝了電鋸以制作包裝木箱,南遷人員忙著打包設備、家具與衣物。隨後就是長達幾個月的大規模搬遷,轟隆隆的戰備物資專列壹列接壹列穿越秦嶺蜀道,高溫濕熱的重慶撲面而來。1971年初,新的上級主管部門二機部下發文件,將南遷的哈工大與哈軍工二系合並組建重慶工業大學。新校址在1970年初就已選定,在北碚西南師範學院院內。

西南師範學院校址曾是解放初川東行署所在地,裏面還有壹家四川外語學院。為了支持哈工大戰備搬遷,兩所大學無條件讓出教學辦公用房和宿舍,其中西南師範學院遷到梁平辦學,占用的是中學校舍,據說該中學又只好去占小學校舍。這壹連環的鵲巢鳩占並沒有真正的贏家,原哈工大老家的校址也難以保全。哈工大已經劃歸黑龍江省地方,與黑龍江工學院、哈爾濱電工學院合並組成新的哈爾濱工業大學。而且校外單位的建築和民居逐漸侵入,為多年後哈工大清理整頓校園環境留了很多麻煩。

西南師範學院校園建築典雅,風景秀美,但哈工大人並未因此留下多少美麗的記憶。此時,紅色風暴與武鬥的硝煙令人窒息,而且哈工大的南遷有壹個致命錯位,即帶來了主要設備,卻留下了主力教師。學校根本無法招生,開展正常的教學、科研活動。貴重的設備躺在木箱中銹蝕,教室裏空空蕩蕩。

南北兩地境遇相通,心同此心,本部的廣大教師們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空白和荒廢。在極其不宜的氣候中,他們中的多數人如馬祖光、黃文虎、秦裕琨等仍然默守信念,並堅持學習,或者下到工廠,結合生產實踐進行科研,並取得了壹些成果。同時,廣大幹部教師壹直通過各種渠道表達意見,要求南遷部分早日回歸哈工大。

終於在1973年8月1日,國務院、中央軍委聯合頒發文件,指示“重慶工業大學仍遷回哈爾濱”,“原軍工二系仍調回長沙工學院”。漂泊的、離散的、疲乏的哈工大於是又開始了大規模的、長時間的“北返”和“團聚”。又是轟隆隆的專列,漫長的蜀道秦嶺,山海關與黑土地,當火車進入哈爾濱市區,看到哈工大主樓高聳的尖頂,許多人流下了熱淚。

南遷是哈工大校史上不堪回首的壹幕。騫翮遠翥的時刻,卻遭雙重的劫難。從1966年到1972年,無論是重慶工業大學還是留守的哈工大,都沒有招生。與此同時,學校資產損失慘重,人員和優勢專業流失,曾經舉國矚目的哈工大元氣大傷。回憶那段歷史,至今老壹代哈工大人仍不勝惋惜。

然而時光不容重放,歷史已成命運。所幸烈火之中,鳳凰涅盤;廢墟之上,精神不滅。南遷北返之後,按照省革命委員會指示,黑龍江工學院和哈爾濱電工學院“各回各家”。哈工大的領導和教職員工們清理校舍,安置設備,籌集資金,調集人才,重建專業。大部分專業開始恢復招生(工農兵學員),哈工大終於起死回生。學校主管單位轉為八機總局和七機部,哈工大重新走向了為國防和航天事業服務的教學與科研之路。

1996年11月,曾任哈工大校長的高鐵同誌賦詩,其中“五湖四海尋壯士,北疆學府再重鑄”的詩句,是崢嶸歲月和英雄豪情的生動寫照。哈工大終於越過了壹個“灰鐵時代”。(陳喜輝 )

編輯:助理 來源:哈工大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