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過小河,能看到浪峰不無自豪地攀著光閃閃,晶瑩的水晶.水向東漫過,水面很寬,向北向西,可以看到高高的土壩,和壩上壹排高大的樹.河岸,停泊著幾只木筏,水中還有壹些散落的魚網.偶而,幾只不知名的大鳥掠過水面.
繼續前行,南拐,眼前漸望見了那壹片的壹棵棵深灰的木頭,任人擺布著棲在那裏,聞到了木頭的香氣。目光投向兩邊――那些樹呢?!――有枝條低垂的柳,有挺拔高大的揚――到不見了。以後,也不能穿梭在濃陰下擡起頭米著眼瞧那樹縫裏星星點點的陽光了,不能滿懷著愉悅,悠閑地'欣賞在風裏搖曳的柔軟的柳枝了,也聽不到那些總是昂向天空的柳條在風裏嘩嘩流水般作響了。連木樁也不見了。也不見壹些枯葉殘枝。沒有了壹丁點兒他們曾存在過的 痕跡。路邊空曠得讓我疑心走錯了地方可我明明看見過那壹大片木頭。千真萬確是那條路啊,再不容我質疑。只是,有壹些我深深喜愛的東西消失了------但,也許還沒有消失,是化作了赤條條的深灰色的橫木根根,躺在那壹片木頭群裏。也許,那陣木香,也有他們。我是多摸想念他們當初屹立在路邊的陣勢啊,解散了------
這個地方呢,曾經有壹棵楊樹,很高,威風凜凜地直立著。小時侯,媽媽還在他身上折下過樹枝。插在車把上,車子壹行,巴掌大的綠葉就嘩啦啦地響,努力地給趴在車把上熟睡的小丫頭醒醒盹兒,提提神呢。也不知他現在躺在那裏。老朋友啊!
在東邊,就是這裏,對的,有壹棵 跨河長的柳樹,像半截沒有墩的木橋,生機勃勃。柳枝劃過水面,惹的水皺緊了眉頭------
都沒了------
向東拐,有條新修不久的公路,路旁栽著壹棵棵小樹。纖細的軀幹,纖細的枝條,纖細的葉。樹小,陰也小,盡力遮住他們身後的水溝。溝裏,生著茂盛的雜草;溝邊,長著很多的花:黃色的婆婆丁,粉撲撲的燕子尾,藍色的野牽牛,紫紅的毛毛草------
向前,坐落著壹間無人的紅色小木房。或整或殘的木塊散落在屋前的空地上。地裏種著壹人多高的冬棗樹。棗熟時節,翡翠般的綠葉上就綴滿了壹粒粒的紅寶石,沈甸甸壓低了枝,陽光下,熠熠奪目。
再向東――極簡單的低矮的石灰橋。橋下也有小溪。只是這裏水更換了容顏,清澈裏用墨染,以為變的更加深沈,實質失了可貴的純真,再也不能照清自己。
前面,壹個村子。附近,極平凡的幾棵樹,零落分布。有的樹冠半邊茂盛半邊枯,有的枝葉稀稀疏疏,篩下的影散落的鋪滿那壹片平整的谷場,風吹輕移。若幹個大大小小麥垛,安安靜靜,不吵不鬧,是在沈睡著吧。
幹幹凈凈的藍天上,朵朵白雲飄向遠方,像壹條雪花鋪成的路,漫步雲端,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