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而行怎麽樣

在阿巴斯之前，我對伊朗電影的全部理解僅僅來自馬吉德·馬吉迪的《小鞋子》。2001年，我看了又壹部伊朗電影，英文名叫《The Wind Will Carry Us》，中文翻譯名是《隨風而逝》。從這之後，我才知道阿巴斯這個人。再後來壹點，我發現原來這個人才是伊朗當代電影宗師班的人物。像馬吉德·馬吉迪以及賈法·潘納希不過是他的學生輩導演。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戈達爾曾說過，電影始於格裏菲斯，止於阿巴斯。這恐怕是對阿巴斯電影成就的最高評價了。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阿巴斯不光是壹個用電影寫詩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他作為壹個真正的詩歌寫作者的身份也遠比作為導演的阿巴斯更早些。最近讀了壹本阿巴斯的詩集《隨風而行》，和他的電影壹個名字。估計是譯者的原因，沒有用“逝”而選擇了“行”。或許隨風而行比隨風而逝顯得更中性壹點，沒有太多感傷的成分在其中。 這本詩集收錄了阿巴斯用波斯文所寫的詩歌221首。這些詩歌大都非常之短，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讀前言和序的時間遠遠比讀這些詩本身花的時間要多。從這些短小的詩歌當中，可以深深感受到阿巴斯作為壹個觀察者的敏感內心。很多片段式的詩，比如“白色馬駒/浮出霧中/轉瞬不見/回到霧裏”或者“火車嘶鳴著/停住/蝴蝶在鐵軌上酣睡”這樣的文字讓人讀過後都能瞬時產生壹種畫面感。 寫詩或者拍電影的動機無非是源自壹種表達內心的沖動。對於阿巴斯而言，重要的首先是觀察，其次才是記錄。用筆或者用攝影機對他來說可能區別並不是很大。正如西川在詩集正文前寫到“這些詩不是截取了自然與生活的詩意，而是截取了滋味”。我想這句話能非常準確地概括阿巴斯的詩歌。 其實，隨風而行並不見得是壹種比較合理的狀態。或許阿巴斯還沒有到達他壹直尋找的歸宿。 隨風而行，意味著沒有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