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四十五歲以前還好,不那麽想家,近幾年非常非常想念家鄉,總想回來看看。
我說,我可以體會到。盡管我沒有那麽久遠的闊別,但是我明白,我知道。就像我沒有去過西藏,但我至少去過青海,我知道那裏的海拔,也知道那裏格桑花和晚霞。
雨,壹直在下。她說,下午獨自撐傘到二中的側門,壹切都變了,只有回憶還在。
是啊,景德橋西就是我們學生時代吃早飯的地方。下了早自習,大家會到那裏喝壹碗清澈見底的稀粥,買壹個熱火燒。中午也會在那裏吃壹碗清湯河洛,或者小把扯面,裏面有土豆絲,有紅蘿蔔絲,還有壹點紅薯粉條,倒壹點醋,就壹點辣椒,真的是壹頓美餐。現在想起來都很回味。
那時的天藍得幹凈,雲也白得舒心,來來往往的人,都不是那麽拼命摁喇叭趕時間,用“恬靜”二字來形容,感覺很合適。
那時候的我們都那麽年輕,那麽意氣風發,那麽躊躇滿誌,那麽對未來充滿了最信任的期待和 美文 式的憧憬。少不更事,卻絕對認為不是蓬蒿人,不是檐間雀。總覺得“鵬飛青山小,俯瞰海如杯”是壹種必然人生走向……
三十年過去了,才知道珍惜每壹個當下就是最好。外界的幹擾不說波瀾不驚,也已經容不下太多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了。與開心的際遇快樂握手,把不開心的雲翳火速掃走。讓自己的內存與空間裏,只有淡然和平實,只有簡單與明智,只有樸素而美好。總覺得將所有煩惱壹笑隨風,絕不隔夜,就是現在的人生態度。
她說:“奔五了,都要好好照顧自己了。”
我想,不必去管“奔五”“神六”吧,我們都有親人的牽掛和等待,也都是心有歸所,晤有嘉朋,而且在每壹個重要時段的心靈圖版上也都有星星點點的溫馨印記,這就足夠了。顧不上去想年齡,也顧不上急著去學廣場舞,每天都開開心心地走著,看著,和有著***同美好回憶的同學聯絡著,問候著;也和彼此珍惜,又彼此信任與尊重的朋友經常走動著,小聚著,真挺好的。
即使到了該走就走的那壹刻,也笑對天光雲影,揮手世間牽絆,放下所有的塵世因緣,瀟灑而去。背影慈悲而無憾,腳步從容而充滿著詩歌的行板……
2015.4.1 深夜